言城東的話是想賀景深息事寧人,就此作罷,不要再揪著這件事不放。
雖近些日子,言若蘭做的事事都不順他的心,沒有一件事是辦得妥妥帖帖的。
然而她終究是言家的大小姐,是他唯一的女兒了,況且她背後家裏的力量,言城東說不定以後還得依靠,因此凡事不能做得太難看,總得給她,給自己留點顏麵和後路。
今日她得罪了賀景深,說不定明日,他好不容易親手救回來的言氏,又會被打回原形。
俗話說得好,享受過榮華富貴的人,又怎會再甘願回去過貧苦的日子?
言城東已經嚐到了成功和利益的甜頭,哪裏會甘心回到看人臉色過日子的原點?
見堆著滿臉惡心的假笑的言城東用他那雙布滿心機的狐狸眼看著自己,賀景深把視線轉移到了言歡的身上,默不作聲地看著她,似在等她定奪。
原諒或者不原諒,賀景深將這個決定權交給了言歡。
僅僅是平淡的一眼,落入言城東和言若蘭的眼中卻被解讀成了別的意思。
非出於自願的言若蘭抬起眼眸時便看到賀景深“深情”地望著言歡,那雙眸中隻有言歡的倒影。
這個她苦苦付出了多年的青春和時間,終換不來一個正眼的男人,此刻看著的是她最討厭的人,這口氣讓言若蘭如何能夠咽得下去?
攥成拳頭的手握得更緊,此仇不報非君子!今日受到的屈辱她得討回來!
她應是宴會上受人矚目的公主,而不是站在這裏像個落水狗一樣受人指指點點,飽受流言蜚語的摧殘。
言若蘭幾乎能想象到,今晚她從這個晚宴走出去,明天她必定會成為全城的笑點。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言若蘭眼中閃過一絲狠戾,腦海中忽而靈光一閃,一道計謀湧上心頭。
任由著言城東對著兩人說盡討好的話,她都沒有再插一句話,安分得令言歡感到驚奇不已。
這樣的言若蘭,一點兒靈魂都沒有,言歡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心中隱隱感覺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又說不出不對勁在哪兒,反正依照她的了解,言若蘭不像是眼前幾句話就能讓她安靜下來的人。
難道她沉默是因為腦子裏又盤算出了什麼陰謀詭計?言寶貝的綁架事件給予言歡的後遺症可謂是散發著長久的餘熱,弄得她神經兮兮的,總是忍不住去關注言若蘭的舉動。
然,眾目睽睽,但凡她有點什麼小動作,都會被在場的賓客看在眼裏,傳開來成了一樁樁的流言,要是傳得不好,那就是跟現在這樣,惹禍上身,把自己弄成了流言女主角。
稱得上是吃力不討好,言歡不認為言若蘭會是這麼愚蠢的人。
興許是自己想太多了,這麼多雙眼睛的關注下,即便言若蘭有什麼心思,量她也不敢隨隨便便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