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病房門外。
盛夏坐在長椅上,回頭看了眼旁邊的男人,隻見他靠在牆上,緊抿著薄唇,看上去很是沒有精神。
已經過了十多個小時了,但是這個男人滴水未沾,甚至一句話都沒有再開口說過。
自打認識冷肆以來,哪怕是在重傷或者病痛的時候,盛夏都沒有見過他這麼頹唐的一麵。
讓人的心也跟著揪起來。
可是此時此刻,冷老爺子還躺在裏麵,生死攸關,她再多的安慰都顯得很蒼白。
這時,吳天拎著食盒走了過來,“總裁,夫人,我買了一些粥,還熱乎著,你們趁熱喝了吧?”
“謝謝。”盛夏將食盒接過來,放在膝蓋上打開。
一股濃鬱的香味飄入鼻間。
盛夏回頭看向旁邊的男人,“肆,你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喝一點吧?”
男人仿佛沒有聽見,沒有一絲反應。
盛夏將飯盒放到旁邊的位置上,伸手握住男人的手掌,還是那麼冷冰冰的。
她的心一疼,摩挲著他的手掌,柔聲對他道:“肆,你看看我,回頭看我一下。”
冷肆總算回頭看向她,黑眸有些茫然。
盛夏抬手摸著他的臉,這個男人一向愛幹淨,臉上從來沒見他留過胡子,此刻卻胡子拉碴的很是紮手。
她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頰,“肆,陪我吃點東西,別讓我擔心好不好?”
冷肆終於回過神來,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女人,還有她眸中滿滿的擔憂,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好。”
盛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忙把飯盒拿過來,給他盛粥。
冷肆沒有什麼食欲,勉強喝了幾口就不想動了。
盛夏見狀,直接舀了一勺,喂到他的嘴邊,溫柔地道:“再喝一口。”
他乖乖地張口,喝下。
盛夏繼續給他喂他,“再再喝一口。”
像個小騙子般,每喂一勺就加一個“再”字,直到把碗裏的粥喂完才肯罷休。
冷肆看著她,不由想起以前母親還在的時候,他生病了沒有胃口,她也總是這樣溫柔地喂他吃。
可是,母親卻在某一天,突然的離開了他,毫無征兆。
現在輪到這個可憎的老頭子了嗎?
冷肆抬頭望著前麵的病房,神情又變得恍惚起來。
盛夏把剩下的粥喝完,將飯盒放到一邊,回頭看了眼旁邊的男人,故意打了個秀氣的嗬欠,“好困啊~”
冷肆回過神,見她眼睛底下已經有一層黑眼圈了,頓時心疼,“你去休息一下吧。”
“不要,除非你陪我一起!”小女人任性地道,一臉堅持。
冷肆拿她沒有辦法,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枕這吧。”
男人寬厚的肩膀,堅硬有力,仿佛可以扛起一座山。
盛夏唇角一揚,聽話地將腦袋靠過去,枕在他的肩膀上,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你也可以靠著我的腦袋眯一會兒。”
“好。”
男人沒再堅持,臉微微一偏,貼上她的腦袋。
嗅著她頭發的芳香,輕輕地闔上眼睛。
可能是堅持太久了,兩人都很是疲憊,這麼一閉上眼睛,幾乎是瞬間就陷入了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