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木葉廣場走出去的。
身後的喧囂與熱鬧都不是自己的,也與自己無關。
前前後後,整件事回想起來不是一般的可笑,自己即便是有三頭六臂,依然逃不出何淩霄的五指山。
想她幾乎沒有社會經驗的小人物,能讓堂堂帝國集團總裁敗下陣來?
那麼他也別當算了,讓位給她吧崢!
楊曉出來追她,卻被雲歌用“需要一個人靜一靜”的理由給遣走了。
她的確需要靜一靜,但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哭鼻子。
倔強如雲歌,是不會願意讓其他人看到自己的軟弱的客。
她在路人們詫異的目光下行走,忍了一肚子的酸楚,等走到終於走不動的時候才停了下來,坐在馬路邊上抹眼淚。
好疼……
身上疼,心裏疼,卻沒有一個可以讓她依靠嚎啕大哭的肩膀。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從遇上何淩霄之後,自己的生活就變得這麼糟糕。
如果喜歡一個人是錯,她為什麼要念念不忘地去記著這個人那麼多年?
有時候會想,這或許就是自己的報應。
雲歌怔怔地望著車水馬龍的大路,眼眶已經被淚水浸滿。
模糊的視線外,她看到一抹不清楚的輪廓站在遠方。
記憶倒退,依稀能看見陽光下的少年揚著燦爛的笑容對她說:歌兒,你是我的!
然後……
被火光侵蝕殆盡。
“世清!”雲歌驟然喊出這個名字,站了起來,追想那抹要消失的殘影,“穆世清!別走——”
驟然響起的刺耳喇叭聲並沒有將雲歌那渙散的意識喊回來,下一秒被一股大力往後拉去,撞進了某個人的懷裏。
雲歌還沒有回過神來,隻是抱著那個人的腰際哭著說:“對不起……穆世清你別走……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
“先生……”
赫裏斯抬了一下手,示意隨從不要出聲。
雲歌一直嗚嗚地哭著,斷斷續續地說著什麼,哭得很傷心,赫裏斯沒敢打擾她。
也不知道是過去了多久,雲歌微怔,自己抱著的人是……
“赫裏斯先生……”抬頭看到是他,眼裏的震驚更明顯了,然後忽地反應過來,“對不起赫裏斯先生……”
自己渾身髒兮兮的,怕是把他衣服弄髒了。
赫裏斯沒表示什麼,隻是說:“靖小姐,車很多,就這麼衝出去很危險的。”
隱約地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知道是他救了自己,先是道謝了,“謝謝。”
真是糊塗了。
她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看到穆世清,如果不是赫裏斯拉了她一把,她恐怕又要落一個自殺的名聲了。
“舉手之勞,”赫裏斯說道,“需不需要幫你報警?”
“呃?”
雲歌一愣之後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哦不用……我沒事……隻是摔了一跤。”
看來他是誤會自己被人……
“哦?”赫裏斯的雙眉不經意地挑動了一下,“這一跤摔得有點大。”
雲歌尷尬地笑了一下,沒想到自己那麼狼狽丟人的一麵被這個一麵之緣的男人看見了。
“你去哪裏?我送你?”
“沒關係,不麻煩赫裏斯先生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和赫裏斯道別之後,還沒走一步左腳一踩膝蓋就疼得她整個人連帶著蹲了一下,差點又撲倒在地上。
赫裏斯眼疾手快地從背後摟住了她的腰,這才幸免於難。
“看來,你是自己回不去了。”
“?”疑問中的雲歌下一秒就變為啦感歎號:!
赫裏斯竟順著這個姿勢彎了腰,輕鬆地將她打橫抱起。
……公主抱?
一瞬間的當機讓雲歌沒能反應過來。
“赫裏斯先……”
“噓。”赫裏斯像是哄孩子似的。
雲歌自下向上看著他的輪廓,陷入了一瞬間的愣怔。
之前一直沒認真去打量赫裏斯,現在近距離一看,發現自己最初那匆匆一掃並沒有判定錯,他果然是個俊美得猶如希臘古神一般的男人。
這個男人……
簡直是個禍水,俊美得不可思議。
他的五官和何淩霄白澤不一樣,帶著一股西方的神秘氣息,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
就這麼一小瞬間的走神,赫裏斯已經將她放進了車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