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認同沒關係，她不知道也無妨，他隻是想剖開自己的心好好看清楚。
其他的，無所謂。
季薇又吐了一口煙，“現在對她好又有什麼用？她也不知道。”
“讓她知道不是我的目的，”何淩霄說，把煙給滅了，“不抽了，就算麻痹了自己，我也無法改變現狀。”
季薇手中的一根煙已盡，轉頭看了他一眼，“喲，腦子這麼清楚？我還以為你見著了雲歌妹妹，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榛”
季薇的形容倒是沒有錯，隻是東南西北分不清楚的時候，是上一次去維羅納小鎮，連自己是怎麼回桃城的都不記得了。
而今的相遇，是他的刻意為之，心裏已經有了準備，知道自己即將麵對的是怎樣一種境況。
“總裁現在啊，不演負心漢了，他得改變形象，走癡心路線，等感動天感動地，老天爺開了眼，放他一馬，指不定就賜他個全屍了。易”
傅展現在膽兒肥大，老虎不咬人了，變成了紙老虎，這口舌之快，不逞白不逞。
“噗……”季薇又樂了，“等老天爺開眼？那你還是放棄吧，我就沒見他開過。”
他倆貧嘴，何淩霄也不接，隨他們說著，無關痛癢。
“傅神探，”何淩霄開口，“讓你查的事，查清楚了沒有。”
“何老板，”傅展則嬉皮笑臉地說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我應聘的職位難道不是特助嗎？”
“我替他回答，”季薇說道，“所謂特助，特別助理啊，查案夠特別的，不是麼？”
“……季小姐，你贏了。”
“所以我也想知道，到底查到什麼沒有？”何淩霄沒什麼特別要好的朋友，除了左晨之後，就隻有和季薇來往比較密了，所以有些事她也是知道的。
加上季薇雖然隻大了他幾個月，但卻仿佛看透了世間紅塵一般，心理年齡真是大了他不少，偶爾何淩霄也是把她當知心姐姐一樣，吐一吐內心的苦澀。
傅展見過季薇的次數不算多，隻見他在說之前，視線往季薇的身上瞟了瞟。
“喲，還跟姐姐保密呢？行，那就停車吧，我下去。”季薇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跟何淩霄鬧情緒。
“不用了，說吧。”何淩霄把季薇當自己人，否則雲歌還活著的事他也不會先告訴了她。
以何淩霄今時今日的地位，想找人演出戲，沒有誰不願意，但那些女人肚子裏總會暗藏著什麼心思，他懶得去猜，亦不想招惹麻煩上身，最後甩也甩不掉。
季薇現成啊，時間上，態度上，都可以高度配合。
季天後最愛看戲，看何淩霄的笑話，所以越熱鬧越好，有些事不用他說，她就會做得更過分。
餐廳那次……
他永遠都記得！
季薇明明一早就看見了雲歌，不但沒跟他說，反而還強吻他，他硬是沒拉下臉去解釋，結果誤會越來越深。
所以找季薇也是有風險的，但這就不在這位天後的考慮範圍之內了，反正丟老婆的人又不是她對不對？
最重要的，是何淩霄百分百確定，季薇就是去喜歡女人，也絕對不會對他動一點點的男女之情，永無後患。
“那我就說了啊，”傅展起了個調，先把車子停在了街邊，從副駕駛座上的一個公文包裏拿出了幾張照片遞到後麵去，“總裁，這林國誌真是了得啊！情場好手！騙了一個斐青二十幾年不說，這幾年左右兩頭抱，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大小老婆都哄得好好地，城門的火就是燒不著。”
“這是給她們灌了神棍的迷魂湯吧？斐青可是斐家唯一的千金，像她那種豪門出生的大小姐，怎麼會屈就同意林國誌在外麵養小老婆和私生女？”季薇不解，也湊過去看了幾眼，笑著評價道，“這可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啊。”
傅展愣了一下，當下明白了過來，比了個大拇指：“季薇小姐這比喻可真貼切！”
“什麼樣的人生什麼樣的女兒，”季薇又加了一句，“這種感受，問我們的何老板就知道了。他不也被林夕玩轉了十幾年麼？隻不過她沒她父親那麼高深的手段，敗露了而已。”
“……”何淩霄繼續翻著照片，不接季薇的話。
而傅展也是略微的無語。
當著總裁的麵就諷刺起來，一點也不害怕的，除了季薇，他看過的就隻有靖小姐了！
但麵對靖小姐，總裁還會對她吼上幾句，麵對季薇小姐，總裁是連吭都沒吭一聲呢。
“喂，小笨蛋，來說說吧，告訴一下觀眾朋友們，被欺騙的感受是怎樣的，以及有什麼話想對大家說的？”
“……”季薇小姐你夠了啊！
傅展看著季薇還煞有其事地模擬了一個隔空話筒放到何淩霄的麵前，已經無語哽咽了。
再說了，哪來的觀眾？就他一個好嗎？
“請原諒我年少無知。”
“……”總裁你也夠了好嗎？！
這種真的在采訪一樣的即視感是腫麼一回事！？
有觀眾嗎？真的有嗎？是不是他眼花了沒看到？？
而且什麼叫年少？是他幻聽了麼？裝嫩也要有個限度啊何老板！節操何在！？
季薇笑說：“看來有觀眾不買賬呢，怎麼辦啊何老板。”
季薇指的就是傅展。
“……”必須不能買賬啊！傅展心想，他可是有節操的人，怎麼能承認這種沒有邊際的事實？
“斐青都不知道？”何淩霄沒接季薇的茬，直接把話題轉回了傅展帶來的照片上。
“多半是不知道的，”傅展也收起了吐槽臉，接道，“斐青沒有對楊蓉趕緊殺絕的原因，這件事我費了不少工夫才查明白。”
“別賣關子了，說！”
“我找到了二十幾年前在斐家做過管家的福叔，他說，斐青其實一直都知道楊蓉和她女兒的存在。從前後關係上來說，林國誌和楊蓉才是一對。”
“這不用猜都知道吧？”八卦季薇愛聽，並且聽得津津有味，“林夕比林靜大，林國誌肯定是先和楊蓉在一起的。”
這點沒錯，大部分人都這麼猜。
於是傅展繼續說：“聽我繼續說。他們兩個是從大學認識相戀的，快畢業的時候楊蓉有了孩子，被學校發現以至於休學，後來發生了些事沒成功畢業。林國誌和楊蓉家都算普通家庭，年輕的時候誰沒熱血是吧，林國誌是以全校最好的成績畢業的，本以為進入社會也會很順利，信誓旦旦地和楊蓉保證，一定會給她幸福的生活，楊蓉信了，並以此為信念等待著。但他後來懷才不遇，處處碰壁，看著別人沒有努力都爬得比自己高。”
“所以就盯上了當時的大公司斐氏集團的大小姐斐青？”
“對的，目的肯定是不純的，”傅展繼續把自己查到的進行彙報，“他怎麼跟斐青認識的，管家就不清楚了，他隻說他們認識的時候，楊蓉還懷著孩子。林氏當年還是斐家的，斐青做為董事長唯一的女兒，追到她的人就等同於平步青雲，相信林國誌當年也用了不少手段吧，不然斐青怎麼會那麼死心塌地？後來斐青硬要和林國誌一起去找楊蓉談分手和分手費的事，楊蓉當場就被刺激得跟瘋了似的，歇斯底裏，不肯分，孩子當場就流掉了。斐青當時也還是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那場麵嚇到了她，回家後心有餘悸，搶了別人的男人，心裏多少過意不去，給了楊蓉一筆錢。”
“喲……八點檔肥皂劇呢？”季薇卻輕輕地笑了，“精彩精彩，然後呢？楊蓉不可能就此罷休吧？她為了他學業沒成，孩子沒了，到最後變成了棄婦，她的性格，能這樣算了？”
“不算不行啊，楊蓉根本就不知道斐青是誰，斐青就是怕楊蓉日後還來攪和他們的日子，沒告訴她名字，什麼都沒說，他們兩個就這樣消失了，楊蓉就是想找也找不到。”
何淩霄皺起了眉頭，思索著。
他忽然問，“既然如此，那林夕是怎麼來的？”
傅展攤手，“這麼細節的問題，管家就不知道了，以管家的身份，也不好直接問斐青，斐青他們當然也不會主動告訴他。當然，以上都是管家的一麵之詞，雖然我認為管家沒有欺騙我的必要性，但不排除當年管家也是道聽途說東拚西湊的可能，以上內容，真假自辨，僅供參考。”
“……”
不說何淩霄，季薇都無語了。
“我聽你唧唧歪歪了那麼多，到頭來你跟我說‘真假自辨’？”
何淩霄也道：“我付你那麼多工資，你隻給我一個‘僅供參考’？”
傅展望了個天，“能查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啊！二十幾年前的陳年舊事呢，總裁大人，季薇女王，能繞了我嘛？”
他天天在外頭跑，為的就是查出真相，能找到管家就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了，這兩個人怎麼站著說話不腰疼呢？
“反正我隻查到這些！誰不滿意誰查去！”傅展破罐子破摔。
這種事其實找偵探社就對了，時間上能節省很多，但何淩霄信不過其他人，不敢假手於人。就怕有的人假公濟私，他給他們權利，而他們卻當賺錢的通行證了！
“行了，你不就是想加薪嗎？”何淩霄會不知道他那點小心思？
傅展特別會鑽空子，收他的加薪是半個“不”字都不會說，不過傅展是什麼人何淩霄也是清楚的。看起來是拜金了點，人不壞，吸煙賭博等不好的壞習慣並沒有沾上，存起來的錢據說是養二老和未來老婆及孩子的。
“隻要你把這些事給我查清楚了，年底獎金再翻倍。”
“遵命總裁！”傅展的回答都響亮了，“我傅展一定為總裁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何淩霄連白眼都懶得給他。
習慣就好！
但如今的何淩霄，是不會再存有其他心思了。
錢真的能買到所有嗎？
如果錢真的能後悔藥，讓他出多少錢都願意！
然而唯時光與女子不可負，這兩樣，他都占了。
“盡快吧，”何淩霄催了一句，“有些事，等不及了。”
“知道！我會留意的，大不了花些人力財力，把斐家當年請過的管家保姆女傭通通調查一遍，總有知道一二的人！總裁，就是這些花費……”
打死傅展都不會出私款的！
“老規矩，拿單報銷。”
他還是很相信傅展的，否則也不會把他留在公司重用那麼久。
“是！”
相信有了何淩霄的保證，為了查出當年的真相，傅展就會更賣力了。
這事兒雖吃力，卻也討好，把事兒查清楚了，總裁一高興，就給他多加點薪水呢？
累也就值了！
“嗯……”傅展端著下巴，分析道，“總裁，我認為，眼下，楊蓉是怎麼懷上林夕，靖先生又是怎麼會背了黑鍋，給人白養孩子那麼多年的……這些事都可以先通通放一放。我們是不是應該先解決這些呢？”
那些照片上，都是林國誌和一個女人在各種地方被人偷拍下來的。
“找個時間，把湯總約出來喝杯下午茶吧。”
“總裁……？”傅展有點不明白，“你這是……”
季薇挑了挑眉毛，“你不會是要使美男計吧？行啊何老板，看不出來啊！可以的你！連美男計都使出來了！而且……嘖嘖，看得可真開呢，湯總可以做你媽了！”
傅展：“……”
不是吧？
“不過也不是不行你說是不是？”季薇拿起其中一張照片瞧了瞧，仔細端詳，“仔細看看湯總雖然年齡大了點，但也不是不可以，挺有味道的，能讓林國誌這個老男人都流連忘返的，我猜……嘖，床上功夫可能不錯，換換口味也不是不行！哎呦，你說我能不能告訴雲歌妹妹啊？你為了雲歌妹妹連色相都犧牲了，姐姐我都感動了啊！”
被季薇說得煞有其事似的，特別是何淩霄還一直沉默，傅展兀自捏了一把冷汗：“總裁，您不是要來真的吧？”
何淩霄不理季薇的驚詐，說道：“時間約好了告訴我。”
“……”
三思啊總裁……！
傅展都快給他點蠟燭了。
……
這一天才剛要開始。
車子到了雲霄集團門口，停了下來，傅展剛要下車，就被何淩霄阻止了，“等一下。阿展，你直接送季薇回去吧，她在這裏下車一定會引起轟動的。”
“也是，現在不少媒體都抓著總裁你和季薇小姐的關係做文章，要是被狗仔拍到季薇小姐從這裏下車，又有的寫了！”
“我無所謂啊，習慣了，剛拿獎嘛，炒作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季薇笑得淡定，早就習慣這些事了。
“我有所謂，”何淩霄很不給麵子地下車了，“你剛下飛機，回去好好休息吧，改天再請你吃飯。”
“嗯——”季薇撒嬌一般的口吻搖搖頭，“吃飯呀……多沒意思啊，飯天天吃，不如……吃你吧？”
季薇最愛看何淩霄黑臉的表情，果不其然他臉立馬就黑得跟包青天似的，把她給逗樂了。
“何老板，人家幫了那麼多次誒……我對你可是有求必應，你難道不覺得，在肉體上感謝我，更有誠意嗎？女人是長情動物，或許我還能順便幫你測一測，雲歌妹妹心裏還有沒有你的位子呢！怎麼樣？答應的話就晚上回去把自己洗幹淨，等姐姐來寵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