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顧父的話,雲歌依然是輕歎一口氣。
風光,名譽,身價,這一切的一切於她來說都是浮雲。
回不回顧家,這都不能成為決定性的原因。
她即便是回去,也不是為身份,而是為老太爺,她的外公。
“孩子……舅舅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善良,看在你外公時日不多的份上,就算不回來顧家住,偶爾來看一看外公好嗎?戽”
雲歌沒有表態。
然而心裏幾乎是肯定了。
她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她媽咪。
侍奉二老,是她媽咪一直想要去彌補,去做的,如今外婆已經西去,隻剩下外公,並且也隻有已經在倒計時中的壽命了。
母親一直覺得愧對二老,曾抓著她的手吩咐,如果日後有機會見到外公外婆,一定要替她好好孝順二老。
這些話雲歌是一直記在心裏的。
“舅舅也不為難你,這聲舅舅,你願意叫就叫,不願意也就算了,畢竟我也從未對你好過,這聲舅舅聽來也羞愧。顧家的所有人,你都可以不認,我答應你,你是自由的,你願意回來顧家,我們會很高興,可你若不願意,也不強迫,唯一的唯一,就是想拜托你,在你外公還在的這些日子裏,回來走走,日後……便隨你意願吧。”
雲歌想,顧父應該是想說,日後顧老西去了,她若想離開顧家,也不會阻攔她吧。
顧父也知自己並不能要求雲歌去做什麼,更沒有權利去強迫雲歌盡孝,所以隻能是拜托她。
而對雲歌來說,顧父是長輩。
“拜托就不用了,我隻是一個晚輩,”雲歌說道,“媽咪是很想回顧家的,想得到老太爺的原諒。我媽咪從未教我怎樣去恨一個人,恨,或討厭,會讓一個人迷失方向,過得不快樂。我並非不願認顧家,隻是不知道該怎樣去認。在以往生活中從未出現過的一家子人,在我習慣了我現有的生活模式下,突然要我去改口,有些不適應罷了。”
雲歌的視線落在一旁顧老身上。
顧家的人已經叫來了一同來的私人醫生過來查看。
“我去看看老太爺。”
雲歌走過去,顧父也跟著過去。
何淩霄看見雲歌來了,牽住了她的手腕,“老人家心髒都不好。”
顧老的身體,他聽顧家的人說過了,這些天並不是很好,顧老怕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結果見到雲歌內心一激動,心髒就沒辦法負荷了。
顧家的人都圍著顧老,顧西城從裏層退了出來,喊了一聲,“表姐。”
顧西城這個表弟倒是一直很乖,從見到她開始就一直喊她表姐,也沒有改過口,看樣子是從最初就已經認定了她的身份的。
他走到雲歌麵前,微微低頭看著她問,“表姐,你的答案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雲歌微微笑,盡管表情還是略微的不自然,“我過去看看。”
雲歌上前去,何淩霄和顧西城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
“進行得好像順利了點?”顧西城自我反問。
“好像是……”雖然何淩霄知道雲歌善解人意,但還是覺得太快了點。
他都想好了要回家各種請罪了好麼?
不過也算是情理之中。
何淩霄想起什麼似的,笑了:“我隻要一想到,她連我都原諒了,那麼誰被她原諒了我都不覺得奇怪了。”
顧西城什麼都不說。
這是他們小兩口的事,與他無關。
顧西城轉了個身,瞧著這觥籌交錯的宴會廳,刺激得眯起了眼,自言自語著,“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身在曹營心在漢,講的就是這位顧少校了。
顧老身邊的人都退開了,雲歌跟顧老說了些什麼,大家都沒聽到,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爺孫倆之間的閑聊。
tang他們看見顧老開心了許多,布滿皺紋的臉上出現了久違的笑容。
剛剛還身體不適讓大家擔心要不要馬上送醫院的顧老,現在又像沒事人一樣,教人好一陣無奈。
顧老身體好一些的時候,站了起來,讓顧家其他人都等著,隻讓雲歌、何淩霄和顧西城跟在一邊。
其實顧西城非常希望老太爺能把他也丟去一邊,找個機會就溜,奈何被點到名,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跟過去了。
“顧老!真是好久不見,你現在可是在家享清福啊!孫子又這麼爭氣,真有你當年的風範!可了不得啊,這才多長時間,就立了幾個一等功二等功,如今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少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