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季薇還是牧樂樂，都怔了一下，一下子沒站住凳。
互相攙扶了一下之後，才得以站在原地。
小辰不行了……
滿腦子就隻剩下這句話在循環。
兩人被隔離在了外圍，都來不及叫他們出去，直接開始搶救了。
“沒事的沒事的……”近距離看著，牧樂樂心裏就更不適了，忍著哭意安慰季薇，“薇薇你別擔心，小辰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種安慰，在事實麵前顯得太薄弱，太沒有力量了。
現場的急救氣氛很緊張，季薇一直靠在牧樂樂的懷裏，視線都不敢往那邊瞄。
她很緊張。
心電圖機上的走勢很不好，季薇看著它，心髒都要跳到嗓子眼。
直到它變成了零……
“快！心跳停止了！”
牧樂樂也轉過了臉。
“薇薇……”
季薇沒說話，但牧樂樂感覺到她全身在顫抖，抓著她的手握得很緊。
她知道，薇薇此時心裏一定很複雜。
經過搶救，季辰的命險險地保住了。
所有醫護人員都跟著鬆了一口氣。
而季薇的全身卻依然沒有放鬆下來。
她看著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又回來的季辰，心裏亂得不行。
“樂樂，你能讓我和小辰單獨待會兒嗎？”
“我不放心……”
“沒事的，我就想和我弟弟單獨待會兒而已，別擔心。”
牧樂樂出去了，席城一看隻有她一個人，奇怪地問，“怎麼就你一個？小辰怎麼樣了？”
“搶救過來了，好險……”牧樂樂鬆一口氣，“薇薇說想和小辰單獨待會兒，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
席城點頭。
她是需要一個人好好地靜一靜了，隻是他希望，她別鑽什麼牛角尖，最後出不來了。
季薇待在裏麵沒出來，牧樂樂和席城也在外麵等著沒離開。
席城一直站在玻璃窗前，看著ICU裏麵的狀況。
遠遠地能看到，季薇沒說話，抓著季辰包裹著繃帶的手，合握，看著季辰的樣子很是溫柔。
笑容裏，帶著淚水。
他覺得像什麼，卻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
大概過去了十幾分鍾，一名醫生拿著什麼要進去，席城也沒注意，一心都看著季薇，以防有什麼突發狀況。
隻見那醫生走到季薇身邊，把紙筆遞過去。
季薇看著眼前的紙，發了會兒呆，然後伸手去接過筆，疑似簽了字。
席城忽然明白了什麼。
把東西還給醫生，她起身，俯下去身去親吻了季辰的額頭，眼淚落在他臉上。
他看得懂唇語，她說，對不起……小辰，姐姐愛你，
季薇出來後，什麼都還沒說，席城就已經抱住了她，讓她撲在自己懷裏。
聽到季薇的抽泣聲，牧樂樂忽地站了起來，走過去一看，驚了，“薇薇！他們在做什麼？為什麼把儀器都撤了？”
“對不起……”季薇嚎啕大哭著，“小辰對不起……”
“沒事的……”明白她的決定，席城柔聲安慰她，“小辰明白你的苦心的，不會怪你的。你隻是選擇了讓他少承受一些痛苦而已，不是壞事。”
聽著席城的話，牧樂樂大致明白了什麼。
季薇還是不住地哭。
“你想，或許這就是小辰所希望的呢？他疼，他難受，可是他沒辦法醒來告訴你，現在他不會痛了，好嗎？”
季薇搖頭，不停地搖，實際上並不
知道自己在搖什麼。
大約又過去十分鍾不到，心電圖機上的數字再次變成了零。
“薇薇……”看著這一幕，牧樂樂的眼淚也一瞬間掉落了下來。
那種自己身邊活生生的人離自己而去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