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裏的痛,讓宋之星有那麼一瞬,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從小到大,在她的眼裏,或者說,在任何人的眼裏,唐禦一直是高高在上,如天神一般堅不可摧。
他就像一個鐵人,不會被擊倒,也不會被傷害。就好比上次,那麼多的玻璃碎片插在他掌心裏,他卻可以連哼都不哼一聲,仿佛凡人經受的皮肉之苦於他都不算什麼事。
所以,這一刻,看到一抹深重的痛苦在他眼裏彙聚,宋之星疑惑、震驚之餘,又覺得這樣的唐禦是她陌生的。好像突然間變得像他們所有普通人一樣,也有了血肉。
怒火漸漸斂去,她突然間有些後悔,後悔自己剛剛的口不擇言。唇瓣翕動了下,想說什麼。可是,下一瞬,隻見唐禦緩緩伏起身,一手撐在她身側,另一手冷冷的剝著他的襯衫紐扣,凝著她的眼裏,多了幾分邪氣和占有欲。
那樣子,危險得讓宋之星心驚。
剛剛的後悔,一掃而空。她警惕的抱住床上的另外一個枕頭,抵在他們之間,仿佛那是一個可以保護她的盾牌那樣,“你……你要幹什麼?”
唐禦一手便將枕頭抽走,神色陰沉,“既然你那麼不希望我當你監護人,覺得我禽獸變態,那麼,今晚開始,我就不再是你的監護人,也不是你的長輩——”
他頓了頓,眸色沉沉的盯著她。宋之星渾身發顫,她胡亂而猛烈的搖著頭,不要聽!她不要聽他接下來的話!
可是,唐禦卻不給她任何躲避的可能,薄唇掀起,“宋之星,我要做的是你的男人!”
這是一句宣告。卻是荒謬至極的宣告。
這話一出來,宋之星大受打擊,像是被人狠狠擂了一記重拳,震得她幾乎快要昏厥過去。
“不!我不要!你是我二叔!你不是什麼男人!”她痛哭起來,失聲低吼,眼淚無法控製的越流越多。
當內心最懼怕的一件事,被確認成真時,那是一種致命的,毀滅性的打擊。他最後那句宣告的話,以摧枯拉朽之勢,摧毀了她所有的三觀。
她無法承受的倒在床上。
頭發已經完全散亂開來,淚水打濕了頰邊的亂發。她打擊過度,纖細的身子抖得很厲害,像是一個溺水快要身亡的孩子,正奄奄一息的大口大口喘氣……
唐禦看著這樣的她,心裏像是被硬生生拉出無數個傷口來。她的厭惡、反感,一點都不曾掩飾,就那麼清楚的表現出來。似一把把鋒利的刃,刺著他。
恨到了極點,也痛到了極點,唐禦捏住她的下頷,再次深深的吻住她。這一次,她比任何時候都反抗得激烈,仿佛他真的是一個禽獸,她坐起身來,氣極的拿枕頭拍他,上口咬他。
唐禦將她兩手扣住,要更進一步的時候,卻發現她小臉慘白,呼吸困難。
心頭一緊。
醉意,立刻散得無影無蹤。
他一鬆開她,她便痛苦的蜷縮成團,眼淚漣漣的脆弱樣子,讓唐禦喉嚨發緊,胸口沉鬱。一股自我厭惡的情緒,狠狠攫住了他。
他太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