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最該教她這些的人是本宮。”
“娘,這是初潮?這是月事?”這幾個字眼南泌曾聽人提起過,卻沒有人為她講解其中含義,更沒人告訴她這幾年內,身體會發生怎樣的變化,又應該注意什麼。
所以,鬧出這次烏龍也並沒有什麼稀奇。
“是啊!你長大了!我的傻兒媳,你錯怪你家夫君了。”南晴藏不住心中的歡喜,伸手捏住直至此時仍有茫然的南泌的鼻子,“像今日這般腹痛流血腰酸,將會持續到你與青痕攜手走入不惑之年左右;以後注意些,每個月的這幾日,你都要受這份苦痛困擾,但它同樣是場蛻變,是你從孩童走向成熟的標誌。”
能陪伴南泌經曆人生路途中重要的一次成長,南晴開心得如同一個孩子,喜不自勝。對於身為一位母親的她而言,除了辛辛苦苦十月懷胎,而後見證親生骨肉呱呱墜地,她錯過了溫青痕這十年內所有成長曆程,這是一個母親的失職,亦是一種悲痛。
好在還有南泌陪伴,給灰暗的世界帶去鳥語花香,營造美好的生氣,可算聊以慰藉,否則再多的煩心事,也用不完她那片空虛寂寥的心房。
“去找靜夫人,向她說明王後情況,請她趕緊找口鐵鍋和兩個木桶來,鍋的大小倒無所謂,獨這木桶要一大一小,並且無論是鍋還是桶,都得是匠人新製,無人用過最為重要!”
十四領命下去,南晴便開始幫南泌收拾床上的汙漬,在折騰的這段時間裏,她很細心地將做了三十多年女人的經驗整理後,如數家珍地傳給南泌,讓她知道所有必要知道之事。
不一會兒,靜夫人帶著一切所需器件過來,剛見著南泌又喜又愁,南泌能早一步長大成人終歸是件大喜事,和南晴商議後,馬上命令奴仆一邊在帳外空地支起爐灶,將大鍋洗淨裝滿清水放著燒,一邊取來皂角花瓣等等沐浴用品,洗幹淨兩個木桶備用。
南泌離開薊丘之時,正值夏末秋初,整個天下都在盼著燥熱的日子早些過去,而轉眼間,正如世人所期盼的那般,秋去冬近,今年的冬日來得比往年早些。
有時,清晨的牧草上都會蒙上一層白霜;在草海,隻要起了能割傷人的大風,就算進入冬季,是時候取出藏了大半年的羊皮襖,再殺上幾頭肥羊與寒冬抗爭了。
可是,在南泌攜帶的衣物堆裏翻箱倒櫃地找,也找不到一件較為保暖的衣物,實在太失策了;自身的蛻變本就是件大喜之事,應該有身新亮的衣裝慶祝,而且這幾天很需要注意保暖,隨身沒有攜帶確實要好好想想辦法。
“要不要去找大汗要些衣物?自那年她離開之後,我就有意親手織些衣物在她大婚之日算做嫁妝,可是一想到數年不見女大十八變,心意送上了卻穿不了,我這心裏還是有些難受,所以,這幾年間隻做成一件貂裘。”
一件貂裘也不夠啊,就今日這天氣,隻要有些身份的人都換上了一身皮襖保暖,十人之中至少有七八人皮襖配貂裘,這種裝扮不足為奇;那些薊丘單薄的衣服就算再多裹上幾層,也不如一件皮襖來得頂用,何況大汗還未同意溫青痕歸國,不知道還要在王庭呆到什麼時候。
 
“管著府庫的人是可敦……”大汗會義無反顧地同意為南泌提供衣物,但可敦絕不會開啟府庫,這是顯而易見之事,此時最好不要再為些不必要之事引起爭鬥。
“姬犀或許可以!他的妻子花火過完今年方及二八,卻勝在乖巧懂事溫柔體貼,又懷上阿獅蘭嫡係骨肉,無論大汗或可敦都對其十分疼愛有求必應,整個府庫幾乎是向她敞開的;她存著的禦寒衣物不會有缺,與南泌身材相像,隻要先跟姬犀說一聲,她必然會借。”
“這樣也好,姬犀向來與青痕親近,隻要力所能及他二話不說就會幫忙。不過,這要麻煩靜夫人一趟了。”
想出辦法便好,既然南晴也讚同,靜夫人便動身前往。
南晴與靜夫人這邊籌劃著,南泌也沒閑著,披著貂裘靠在帳內取暖火堆旁,一手拿著茶碗,一手忙著從案上糕點盒裏取,左右開弓使勁填滿自己的肚子。
“真是什麼時候也管不著你的嘴,等下沐浴我看你還能不能彎下腰。”
看了一眼所剩無幾的糕點,南晴又好氣又好笑,一拍桌子,笑罵道:“也是我看得順眼了,在此之前還在懷疑青痕為何堅持說你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