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輕輕扯下他的手，平淡不驚得開口，“臣妾隻是一個女子，沒有什麼能力，也不希望得到皇上您的厚愛。後宮嬪妃眾多，皇上您無需勉強自己在臣妾這裏，看臣妾的臉色！”
說罷她頭也不回的就出了鳳鸞宮，月影匆匆對鄭殊福了福身子，便緊緊跟上自家主子。
出了鳳鸞宮，程無漪一路向禦花園走去。她想了許久，終究是想通了一般。既然從一開始，他就是在欺騙利用她。那麼，從現在起，她也無需再聽他擺布。
禁止她出宮，那她就乖乖的留在宮裏。漫漫長路，等他厭倦了她，她的機會就來了。
鄭殊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沉了沉瞳眸，深邃的目光中看不出任何心思。
“皇上，您該上早朝了。”一旁的小太監幾次欲言又止，終是硬著頭皮提醒道。
鄭殊“嗯”了一聲，算是知曉了。他雖對程無漪無可奈何，然而，眼下隻要她不偷偷離開皇宮，他可以放縱她的性子。
想到這裏，他微微蹙起眉頭。歐陽波還沒有除掉，局勢尚不明朗，任何人都有可能會威脅到他的大業。但是，佛擋殺佛，人擋殺人。
他心裏唯一擔心的不是她不願意幫助自己，而是她會與外人串通來陷害他。
畢竟，歐陽秦桒的存在，仍然是一個不小的存在。
他微微眯起眼，回想在煙雨樓的那一幕。程無漪想也不想的就拉起歐陽秦桒的手，完全沒有女子該有的避諱。
他不知道，她和歐陽秦桒的感情居然好到不用計較的程度。他用力的握住手指頭，深黑色的眼眸中掠過一抹狠厲。
禦花園裏，程無漪靜靜的站在魚池旁，手裏拿著喂魚的餌料，一下一下的喂著魚。
月影安靜的立在一邊，陪她聊天解乏。
“月影，後宮之中，皇上的寵愛真的很重要嗎？”她淡淡的問著，語氣波瀾不驚。
月影略微思考片刻，想著宮裏那些老嬤嬤們私下裏說的話，道，“回娘娘，依奴婢之言，皇上的寵愛，是一個妃子在後宮中能否立足的最好證明。就像錦貴妃和徐妃，沒有得到皇上的寵愛，故而…”
“故而隻能在這吃人的後宮裏化為一抷黃土，對嗎？”程無漪接著她的話說下去，眸光中是冰涼一片。
她不是多愁善感之人，但是對於鄭殊的欺騙和隱瞞，她無法原諒。兩個人在一起，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不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嗎？
徐妃和歐陽錦不是沒有得到皇上的恩寵，而是她們從一開始，因為政治立場，走了一條阻擋鄭殊方向的不歸路。
同樣，程無漪自己也明白，若不是她當日答應幫他奪權，今日的她，與當日德徐妃和歐陽錦又有何不同？
後宮之中，女人需要皇上的恩寵，擠破腦袋也要爬上他的床榻。
然而，她不一樣，她不需要這樣卑微的感情，像螻蟻一樣可悲可歎。
良久，她不語，靜靜的站在池邊。一襲淡藍色的湖底裙，在秋風中宛若波紋般輕輕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