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雲庭說道,“如果再讓狗官橫行霸道,這清河縣就要變成人間煉獄了!陳大哥,這次小弟唯你馬首是瞻,一定要把孕婦們都救出來,再砍下賈正明的狗頭!”
話罷不待鄭殊回話,似是突然想起什麼,一邊朝屋外走,一邊說道:“我還有一件事要做!”
程無漪在床上躺著,臉色比回來的時候更加蒼白,粉嫩的嘴唇也隱隱約約透著一種青紫的顏色,就連呼吸也變得十分微弱,幾乎到了察覺不到的程度。
迎著鄭殊疑問的眼神,他解釋著:“現在毒素還不曾蔓延到全身的血,我將大嫂的穴道封住,防止毒性擴散。”
“那她就沒法醒來了,是嗎?”
鄭殊不懂得醫術,但還是能聽出他言下之意。
尚雲庭忙擺手道:“這隻是暫且為之,陳大哥你相信,嫂子的毒,我一定可以解。”
鄭殊自然不信,卻見他滿麵笑意,一派自信滿滿的模樣,卻也不便再問。
做完一切後,尚雲庭將尚雲倪托付給客棧老板,老板似乎對他十分敬重,滿口答應了下來。
二人駕著馬,往那處山包趕去。
來到山下,不出意外地,賈正明派了重兵把守,尚雲庭和鄭殊對視一眼,調轉馬頭繞開重兵,來到了山頭的西側。
這裏沒有把守,卻山石陡峭,路途遙遠,鄭殊勒住馬,低聲提議道:“我們從這裏探路,以免打草驚蛇。”
尚雲庭抬頭,看了一眼如同犬牙一樣交錯著的山勢,頗帶些猶豫地點了點頭。
鄭殊自腰間拔出長刀,一邊劈砍著道路兩旁的荊棘,一邊緩慢地朝山上爬去,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跟著我。”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力,再加上揮刀時沉穩有力的動作,像是個在戰場上揮斥方遒的大將軍般,叫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服從他的命令。
尚雲庭加緊腳步,跟在他的身後,朝山上走著。
斬盡荊棘,已是一段充滿峭石的地方,說是道路,就連一塊下腳的餘地都沒有。
鄭殊將刀刃插進岩石的縫隙之中,用力一別,借力踏上峭石,尚雲庭也如法炮製,兩個穿著夜行衣的身影一前一後,在山間艱難行進著。
尚雲庭咬著牙,勉力跟在他身後,已累得氣喘籲籲,一股疼痛從手掌襲來,他攤開手,隻見虎口處因為握刀已經龜裂,不斷滲出血絲來。
鄭殊常年習武,虎口以及手掌早已生出一層薄薄的繭子,所以安然無恙。
尚雲庭疼得直咧嘴,從中衣上撤下一塊布料來,細細纏在虎口處,繼續握緊刀柄,向前攀爬著。
終於走過這一段山石組成的路,天色已經漸漸清明,鄭殊看了看天色,有些擔憂地蹙著眉頭:“天就要亮了,我們要趕快找到暗牢!”
說著,他不由分說地拉起尚雲庭的胳膊,在叢林之中奔跑著。
清晨的樹林中彌漫著乳白色的瘴氣,像是有形的鬼魅一樣,使人在林中看不真切方向,鄭殊眉峰微蹙,憑借著記憶,拚命尋找著那晚曾見過的瓦房。
可白天和黑夜的叢林就像是兩個地方,尋找起來十分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