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霍杳的師父,上官衛忽然腦海裏像是有什麼炸開了一樣,他猛地再次看向盛瀛。
那張臉是從未見過的陌生麵孔,但那神態竟……
“你,你是……”上官衛雙眼欲裂,張嘴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盛瀛臉上神色未變,唇角勾起的弧度高深又莫測,仿若是看出來上官衛想要表達什麼。
但他卻也什麼話都沒接,隻緩步走至上官衛身後所靠的石台前。
在石台的另外幾側,同樣躺靠著三人,他們是族裏另外幾位長老,也是避世的守族人。
此時幾人雙眼閉緊,手垂在身側,臉上也無血色,顯然早已失去了意識。
盛瀛沒看他們,隻是將目光落在石台上。
石台是黑色的,整個台麵並不平滑,而是刻有淺淺的特殊紋路,如今這些紋路正在被紅色的線條填充,慢慢朝最中央的一個圓形凹槽彙聚,看起來十分詭譎。
盛瀛靜站了好半響,眼底終於多了些許變化。
在上官衛看不清的角度裏,他的目光不再是平靜,而是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瘋狂。
二十年了,現在的一切都在按照他意料中發展,又怎會達不成?
盛瀛心中冷笑。
這時,密室外一人匆匆走進來,低聲在他耳邊快速說了兩句話。
盛瀛眉毛微動,隨後便抬起了頭,看向門口方向。
隻聽外麵有不重不響的聲音傳進來,像是重物倒地的聲音,而就在聲音停止的下一秒,霍杳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原本沉浸在震驚之中的上官衛,看到霍杳時,紛亂的思緒讓他顧不上再去想其他,隻朝她焦急吼道:“走,離開這裏……”
如果盛瀛的身份真是他剛剛猜測到的情況,那麼這個真相對於霍杳來說,絕對是無法接受的事。
他老了,已經活得夠久,有些東西不該讓那孩子來承受。
什麼都不知道遠比知道一切幸福許多。
盛瀛沒去管上官衛,目光略過霍杳身後的閔鬱,最後又落在霍杳臉上,“你終於來了。”
霍杳看向靠坐在石台下的老衛,因為失血過多,他的生命力在以肉眼可見的流失,旁邊昏迷的幾位族中長老,顯然狀況也是非常不好。
手指捏了捏,霍杳抬眼,對上盛瀛的眼睛,嗓音沙啞著問道:“為什麼?”
簡單的三個字,這樣熟悉的口吻,盛瀛忽然發出一聲輕歎,有些悵然又好像多了些別的情緒,“你什麼時候猜到的?”
“進入禁林的時候。”霍杳喉嚨口泛著苦澀,“習慣性將入口機關恢複原成初始狀態的,也隻有您了,不是嗎?師父。”
師父兩個字落下的瞬間,跟在她後麵的閔鬱微微有些錯愕。
雖然從來沒聽霍杳提起過她有師父,但他能從她此時的這句話裏聽出極壓抑的難過。
“原來是這裏露出了破綻。”盛瀛抬了抬手,看來有些習慣還真是不好。
不過盛瀛也沒有太大意外,畢竟他這個徒弟本就聰慧,一點小細節就能讓她察覺到異樣,身份被識破也在情理中。
霍杳深吸了一口氣,大步朝上官衛和幾位長老走去,蹲下身,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銀針。
盛瀛身側的手下見此,立馬就要上前阻止,不過卻被盛瀛打斷了。
“沒有用的。”他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