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瓶子塞到了秦向暖的懷中,“天太熱,帶著走,裏麵裝的是水,這麼大瓶的,別舍不得喝。”
秦向暖低下頭,將眼角泛酸的眼淚逼了回去,再是抬起臉時,那一張並不好看的臉上,揚起了一抹很是讓人難受的笑容。
“嬸子,謝謝你。”
不過就是一瓶水,沒啥可謝的,花嬸子擺擺手,也知道秦向暖的脾氣,這孩子一直都是有些自卑且又是自尊性強的孩子,否則,她也不會急著要走,最起碼,也能吃上一頓飯,能到太陽下去一些再說,這大熱天的趕路,受罪啊。
秦向暖將瓶子放進了自己的包裏,她謝過了花嬸子,這才是轉身向村口的那處墳地走去了。
那裏埋葬的都是村子裏麵的人,村子裏的人到了現在都是土葬的,她大哥也是葬在那裏,都是二十多年過去了,太遠了,真的太遠了,她已經忘記大哥長的什麼樣子了,可惜那時,大哥連一張照片都是沒有留下來,不到九歲的年紀,就病死了,其實那不算是什麼病,不過就是發燒感冒,現在打幾天針也就好了。
而那時,家裏的農活都是不滿十歲的大哥在做,早就虧了身子,那一場病來的太凶,但是就算是如此,隻要去了醫院,也不至於會死,爸色聽後媽的,後媽怎麼可能會出那麼一筆錢,給大哥治病,其實那時治病錢才是有多少錢,三十塊,是啊三十塊,一條人命就值了三十塊了。
雖然有近一年沒有回來過了,可是大哥葬在哪裏,她仍然是知道,這裏多了不少的新墳,二十幾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長眠在了這裏。
她在一坐孤墳前蹲下身子。
輕輕用袖子將墓碑上麵的土擦掉。這是她幾年前回來,偷偷讓人給立的,大哥還未成年,其實是不需要做石碑的,她卻是舍不得大哥在世時受苦,死的時候,卻是連個名子都是讓人記不得。
每一年的清明,中元節,還有農曆的十月一,她從來都沒有忘記給大哥燒過紙錢,從她開始賺自己的第一塊錢開始,她知道其實這樣沒有什麼用,燒的再多,她仍然是沒有大哥。
可是,一年又一年,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因為隻有這樣,她才是感覺自己的其實是有過親人的,有過媽媽,也有過大哥。
墓碑下麵寫著幾個字,有些森涼的冰冷。
長兄秦向陽之墓。
“大哥,我回來看你了。”
她蹲了下來,手也是拔起了墳邊上在野草。
“又是這麼些年過去了,”她將雜草放在了一邊,也是打開了自己的包,“我其實已經記不得大哥長什麼模樣了,我不止一次的想要從爸爸還有秦向梅的身上找出大哥的影子。”
“可是,最後才是發現,他們都不是大哥,他們的身上也沒有一絲同大哥長的相似的地方。”
大哥同她都是長的像是媽媽,而秦向梅則是長的像是胡麗。至於秦向林,胡麗前夫生的,與他們沒有什麼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