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帶著火把回來的時候,太陽快要下山了。除了中山裝,其他村民都到了。有個老漢說,他兒子泡了糯米澡,不像前兒那樣哭天喊地嚷嚷渾身疼了。
張老頭笑了笑,既然糯米有效,那麼事情容易多了。況且那個中山裝不在,他的興致莫名高了八九分。話說這年頭知識分子咋那麼傻,跟他說河水會變黃他真就去盯著了,這樣流通的河水,要想水質都變了色,得要多少的染料啊。就這智商還張口馬克思閉口共(和諧)產主義,馬克思知道了都得嫌棄他。
盡管煤油燈已經很普及了,但是張老頭還是堅持用火把。火把對空氣的反應敏感地多,而且火把可以產生更多的熱量,對畜生鬼魅都有一定威懾作用。劉村長給了張老頭把以前生產社的屠宰刀,啥能吃的動物都宰過。張老頭拿在手裏掂量了一下,沉沉的,甚是滿意。
村民們舉著火把從年輕力壯到年老體衰按次序排好隊跟在了張老頭的後麵,本來張老頭不想五六十歲的老大爺還跟著進去的,但是那些個老大爺非要下去,張老頭也沒辦法,隻好讓他們遠遠地跟在後麵,怕了就趕緊往回跑。
剛走了三步,張老頭突然停住了腳步。
跟在張老頭後麵的是劉村長的大兒子劉國牛,村裏人都喊他小牛子。全村數他最壯最大力。小牛子沒刹得住,一頭撞在了張老頭後背上。張老頭被猛地一撞,差點沒衝出去,但是這時候張老頭連罵娘的心都沒了,站在那裏直冒冷汗。
“張大仙你是咋啦。”小牛子舉著火把隱約看到張老頭麵色鐵青,鬱悶壞了。這才剛下來走幾步?他咋怕得就差尿褲子了。
“告訴後麵人,不要走,往後退。慢慢退。”張老頭咽了口吐沫,頭也不回地對小牛子說。小牛子雖然不懂,但也照做了。張真人的話可不能不聽,他可是村裏的神仙哩!村裏人一個一個退出去了,小牛子也聽了他的話出去了。張老頭一步一步挪了回去,到了地麵他才發現自己額頭上已經滿是汗珠了。
“張大仙,這是咋啦?”好多村民都還沒進去呢,看到進去的幾個人又一個一個退了出來,好不奇怪。
張老頭擦了擦臉上的汗珠,鬆了一口氣道:“這墓千萬不能動,明天準備好木梯我們再進去。”
村民們雖然不明白是咋回事,但是也知道大仙都是天機不可泄露的,他不說,自然有不說的道理。於是眾人即使摸不著頭腦也隻好聽了張老頭的話,草草地用樹枝淹了洞口,各自回家睡覺了。
張老頭住在了劉村長家,劉村長特意拿出了珍藏多年的米酒招待張老頭。他說當年鬧饑荒,全家都吃不飽,他都沒舍得拿出這瓶酒。如今活神仙進了家門口,再金貴的酒也得拿出來招待。果然一開瓶蓋,滿屋子都飄蕩著陳年的酒香。劉老頭也沒客氣,就著白麵饃饃和鹹菜呼呼喝了二兩酒。
夜裏張老頭睡得迷迷糊糊,聽到外麵敲門聲咚咚地響,一連敲了十幾頭二十分鍾。本來擔心受怕了一天就比較困,外麵還吵個不停,張老頭在床上直翻身。劉村長也不知道去哪了,這麼響的砸門聲都聽不見。劉老頭把頭蒙在被子裏,還是忍受不了連續刺耳的敲門聲。他披了件衣服去東頭房喊劉村長起來開門,結果劉村長睡得跟死豬一樣,口水直流鼾聲如雷,怎麼喊都喊不醒。張老頭沒法,捏著他的鼻子大喊了一句:“起床啦!”劉村長才一下子從睡夢中驚喜,看著衣冠不整的張老頭,沒頭沒腦地問了句:“那你早飯吃了沒?”
張老頭哭笑不得,隻好告訴他外麵有人敲門敲敲敲敲個不停,所以他才來喊他開門的。劉村長反應過來,慌慌張張出去開門了。張老頭搖搖頭,繼續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劉村長滿臉倦容地回家了。小牛子也是一臉的勞累。
難道是村裏又有人因為河水死了?張老頭皺了皺眉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