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明白了,是國安局把我送回來的。
我的任務,結束了。
我的任務,從來都不是臥底異人組織。讓我代表艾平金與張老頭接頭,才是國安局真正的目的。
艾平金需要一個對異人組織一無所知的人代替他去與張老頭交易,於是國安局便替他找了這樣一個人。原本讓國安局棘手的是沒有證據判艾平金的刑,現在他狗急跳牆招來一堆殺手,這買賣軍火私藏槍支的罪名,就已經足夠他蹲一輩子牢房了。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原來謎團的外麵,是更大的謎團。
你們還會再見麵的……你們還會再見麵的……
我不知道張老頭為何會對我說出這一句話,錦枝已經長眠地下,永遠都不會再醒來,但我相信他不會騙我。
“爸媽,我想去墓園看看……”我晃了晃腦袋,對他們道。
我媽沒有阻攔我,他們大概也知道了,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下午你爸正好要去公司,你坐你爸的車順路過去吧。”我媽把衣服遞給我,示意我起床,便和我父親一起出去了。
一切都結束了,錦枝,雖然你已經不在,但我相信你師父的那句話。我們還會再見的。
一定會再見的。
找了一件黑色的禮服,匆匆吃完了午飯便和我的父親一起出發了。墓園的地址是超子選的,錢也是他付的。我還未曾去過。
有時候我會想,我雖然愛錦枝,但我似乎什麼都沒有為她做過。甚至為她做的事情,還不如超子的多。
地湧金蓮是超子拍下的,拍賣會是超子找到的,是超子去安排了她的後事。
我宛如一個懦夫,宛如一個智障。
“不要自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你有你的,她也有她的。這是命運,無法逆轉。”
父親拍了拍我的手,安慰我道。
我笑了笑,平靜道:“爸,我不是在難過。從前我總是懷疑我曾經經曆的是一場夢,那些光怪陸離的事情是我的錯覺。但這幾日經曆了這麼多,我反而釋然了。就像一個很久的心結,雖然打開後結局是壞的,但它至少——打開了。”
“pong————”
突如其來一聲巨響,司機猛地一刹車,我與父親皆撞到了前麵的座椅上。
整輛車忽然往右甩了一百八十度不止,安全氣囊彈開,接著又猛地裝上了護欄!!!
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席上鼻腔,我看到煙霧裏,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子,正憤怒地注視著一切。
“爸,你呆著。我下去看看。”我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那個在酒店劫持我的男人,正拿著一根鋼筋,站在幾乎報廢的汽車前。
上一次我騙了他,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再相信我。
原本晴朗的北 京,忽然下起了大雨。
“兒子,你要小心啊……”我的父親額頭被撞破,鮮血順著腦袋一直流到嘴角。
我點了點頭,握緊了手裏的拳頭。
這個男人,從精神病院跑出來了。警察一定在搜捕他,在警察趕到之前,在交警發現事故之前,我不會讓他靠近我的父親。
即使千百般錯誤,懲罰我父親的的也該是法律。
“動手吧。”我站在撞癟的車頭前,雨水淋了滿頭,連視線都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