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圖很明顯,方才他都說罷了。現下,如若譽騰不開口明確答應,如此這般便走下去,顯然不妥。
譽騰依舊僅是淡淡地瞟了一眼紫衣,回頭朝著門外揮手,一名家丁打扮的男子,迅速跑進來,自懷中取出一疊金票,遞給老鴇。
"出門行商,自是不便帶那般多金銀,且看著這金票可行?"
老鴇接過金票,過目一眼,即幾乎要開心得背過氣去。點頭哈腰地重複:"行的行的,哎喲,紫衣真是好福氣喲!"
刖統王朝最大錢莊的金票,自然是好的。
既然金票都交手了,紫衣便放心地輕抬腳步,走下樓梯。舉手投足間,絲毫不見青樓女子的風塵氣息,倒是大家閨秀的規矩得體。
她腿間及脖頸處,幾乎可見被紅紗包裹而不住的潔白細膩肌膚。每走出一步,都會令其細白水嫩的小腿隱約露出,顯得誘人且並不低俗。腳踝上掛著的一串銀鈴,也隨之晃動,發出細碎的叮當聲音,回蕩在此時格外安靜的殿中。
紫衣的手心,早已泌出薄薄的汗水。她無數次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定會離開這該死的煙花地。卻從不敢奢望,會這般早,且能帶著完璧之身,被一位不凡的男子帶走。
慢慢來到高大冷峻的譽騰麵前,紫衣前所未有地緊張。眼前的男子,會是她的良人吧!
"公子,可否求您連錦兒帶上?"
她咬著唇,小心地看了一眼身後緊跟而來的,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瘦黃的姑娘,朝譽騰說道。
看樣子,是她的貼身丫鬟。
原本想要拒絕的,本來他計劃想要的,隻有這個紫衣。可是一聽小丫鬟的名字,又見她雙眼直視自己,毫無膽怯之意,瞬間轉變了主意。
略帶嘲諷地,他看著還一張張翻看金票,已然合不攏嘴巴的老鴇道:"這小丫頭,可還需另付銀兩贖身?"
"不必不必,公子真是個好人!"老鴇可不敢再占小便宜,萬一惹惱了他,他又收回金票。豈不是到手熟鴨子,又給放飛了!回頭一把將小丫鬟揣上前一些,交待道,"還不趕緊謝謝公子?哎喲,瞧這個死樣子,也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跟了你家小姐沾光,往後好生伺候著啊!"
"行了,即是我的人,何須你來教訓。"譽騰實在不想和這個討厭的老鴇在對話下去,背手,朝門外走去。
紫衣和小丫鬟,便緊緊跟在身後。
回前院客棧的路上,譽騰一直沒有和她二人主動說上一句話。直到回房前,這才轉身。
"從今往後,你就叫珠兒,不可再叫錦兒!"
話,是對小丫鬟說的。紫衣有些失落,卻還是行禮應下。
珠兒,卻有些不高興,低頭嘀咕道:"姓名,乃是父母所取,怎可隨意更改……"
"如若不喜,便回那滿春院去,當我那六萬金是兒戲麼?"
他怎麼可能容許旁人,有著與錦刹一樣的名字。錦兒,那是他譽騰對錦刹的獨稱。莫說讓她一人改,縱然是讓天下女子都改,他也做得到。
這冷冷回頭一瞪,珠兒嚇得迅速閉上嘴,無奈地不敢再講話。寄人籬下,改名而已,有甚關係!
譽騰從頭到尾沒有和紫衣說一句話,吩咐屬下應做的安排後便,回了他的客房。
瞧著那禁閉的房門,紫衣和珠兒都有些狐疑。因著送金票那家丁在,也不好說什麼。
"兩位姑娘,煩勞這邊請。"冒充家丁的侍衛,客氣地指著譽騰隔壁的房間。說著,過去輕輕敲了敲。
譽瑤因偷出宮的興奮,一直睡不著。卻又看見侍衛把守得嚴,不敢出去。正輾轉反側難受著,何必十七哥的房門響起,隨之,自己的房門也有人敲門。不免,有些緊張。
輕輕挨到門邊,她防備地問:"誰?"
"少爺,叨擾了!十七爺說,怕你一個人寂寞,給你尋了兩個女子做伴。"侍衛報上名號,按照譽騰交待的說。
這話,令譽瑤和紫衣、珠兒,都震驚不已。
原來,他是替她贖身來給自家弟弟解悶的麼?這樣想著,紫衣心內,不是一般的難受。卻隻能拉著要問話的珠兒,搖頭忍住。定定地,看著房門,祈禱屋內那個聲音稚嫩的小少爺,不是怪物。
譽瑤其實更多是好奇,這十七哥,安的什麼心?又是上哪去給她找伴呢?現在,自己可是男兒裝扮,找來兩個女子同屋,不甚妥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