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譽瑤袒露了自己的女兒身份後,紫衣和珠兒兩顆懸著的心,也慢慢落了地。她倆還以為,今夜出了賊窟,會又入匪窩。
"我十七哥,是這時間最好的男子!他定是覺得你不該淪落風塵,便出手替你贖身的。"
譽瑤看出她們倆的擔憂和拘束,於是寬著她們倆的心。
紫衣低頭,有些臉紅。眼前,浮現出那藍衣公子的翩翩身姿。
三人到底年紀相仿,算得相見甚歡,逐漸打開心防,談天直至深夜!
譽瑤並未告知紫衣,自己公主的真正身份,隻說自己其實是出身官家,有權有勢。希翼可以安慰到紫衣,能替之報仇。
一聽譽瑤提及官家,紫衣轉身看著珠兒,淚便落了下來。倒是珠兒,麵不改色,眼神堅定。
"風水輪流轉,壞人,終究要遭報應的!"
紫衣,竟然是獅撻國的將軍之女!四年前,其父遭奸人陷害,獅撻國國君聽信讒言,以叛亂之罪,下令抄了整個將軍府。男丁盡數殺死,女眷全部充入軍妓或者買為下等奴婢!
許是上天垂憐,紫衣和珠兒,在自被押送到軍營的路上,不巧得了瘟疫,被押運官拋屍荒野。然而,她二人卻大難不死,誤食野果後,疫病好去大半。
不敢回獅撻京城,她們一路朝外胡走,竟遇胖掌櫃和老鴇帶人路過。那賊夫妻,本就是出到鄉野尋買窮苦人家的漂亮女子。見紫衣的五官這般端正,雖說年歲尚小,加以時日,定當出落成絕色佳人!遂起了歹心,哄騙要收留她。
因珠兒生的醜,年歲又更加小些,胖掌櫃和老鴇本想用計甩掉她。怎奈紫衣苦苦哀求,便不得不帶上,尋思在後院做個苦力也可以。
回到客棧,起初,老鴇和胖掌櫃倒也客氣。將她二人安置在後山別院住下,每日有吃有穿不說,還叫各色妖豔的女子,前來教習紫衣學習琴、棋、書、畫、舞蹈以及許多羞人的禮儀。
紫衣聰慧,原本在將軍府又有嬤嬤教,倒是領悟進步極快。兩年後,已然是出類拔萃之人。
隨著麵容修煉長開,紫衣的容貌開始變得愈發漂亮。一次老鴇的兒子誤入別院,不小心遇上紫衣,起了色心。
最終,雖然被老鴇攔住沒有玷汙。但也提醒老鴇,是時候掛出這個花去兩年心力栽培的"搖錢樹"了!
自此,紫衣成了滿春院賣藝不賣身的絕色"花魁"。每日都要拋頭露麵,在各色男子的猥~褻目光下,彈唱獻舞。而珠兒,則被打發到洗衣房,從清晨至日暮,日複一日地清洗著成堆的肮髒衣物。日子久了,便是雙手,都泡得粗腫不已,裂口很多,常常發疼!
滿心感激的恩人,轉瞬間竟成了青樓老鴇!這令本就絕望不已的紫衣和珠兒,更加畏歎世間無情。
二人多次嚐試逃脫無望,便隻得沉默地挨著,等待時機。
可惜,等來的,竟然會是紫衣的"開苞"之夜!
這令紫衣絕望,也叫珠兒情緒難自控地爆發,與老鴇理論一番後,挨了狠狠一頓打。
譽瑤聽到此處,胸中熱血已然沸騰,恨不能即刻將那胖掌櫃和老鴇拖來砍頭!她不知,此刻,老鴇卻已頭身分離,死相甚慘。
"我會醫,不如叫我瞧瞧你的傷勢可好?"
看向珠兒,譽瑤說道。她覺得這丫鬟,似乎更有股說不出麼風範氣勢,雖醜,但素來不卑不亢,令她甚是欣賞。
珠兒和紫衣卻猶豫推拒,聲稱習慣了,過些時候便會恢複。譽瑤瞧出她們有意隱瞞,體諒地沒有追問。任誰一再遭遇設計陷害,都不會輕易交出老底!
因談心忘卻時刻,就寢時,已至夜深。以至於次日清晨,屋外吵鬧,都未及時反應。
天尚未全然亮起,客棧外陡然熱鬧起來,不斷有人叫嚷著跑過。早就醒來,盤腿坐在屋內練功的譽騰,不悅地開門查看情況。
對麵的地字號房所在樓閣,竟然不知為何,走水了!一眼瞧去,火勢甚大。
"走水啦,快救人啊,快救人啊!"
客棧的小廝,邊提著滿木桶的水跑向火樓,邊大聲吆喝著求助。倒確有不少住店的人,都合上衣袍,迅速跑去幫忙。
一男子整理著還有些淩亂的衣襟,一路小跑著問客棧小廝:"那幾個房中,可有住人?"
"有的有的,全都滿的。火最大那間,還是個傾國傾城的姑娘家喲!"小廝遺憾地感歎。
那男子倒鎮靜,分析頗有道理:"唉,既然那姑娘
膽敢獨身上路,想必是有過人之處,區區火勢,豈能難住!"
"可是那白衣姑娘似乎受了傷的,連走路都站不穩當,手中的長劍都拿了來做拐杖,哪有氣力出逃?不說了,不說了,謝謝客官出手相助,我們速速去救那姑娘。"小廝許是想到口中姑娘的貌美,覺得這般燒死未免可惜,也不過多囉嗦,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