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寺門下,我和徐峰垂手而立,當然徐峰隻垂了一隻手,另一隻還在脖子上掛著呐。
已經有僧人進去通報了,要是不通報的話也能進去,隻是要掏三十塊錢門票費罷了,我們不打算出這個錢,隻好讓門口的小僧進去通報下了。
三五分鍾之後,那小僧又從內寺出來了,對徐峰頌了聲佛號:“永安師叔請兩位施主去齋房一敘。”
徐峰微微垂首:“還勞煩你在前邊帶路了,我們沒有來過貴寺,不太清楚該怎麼走。”
小僧做出請的動作:“兩位裏邊請,既然是貴客就不必客氣了,都是小僧應該做的。”
我在心裏不由得讚了小僧一句,畢竟是名門大寺,雖說裝修不怎麼樣,但是這個素質還是沒得說的。入寺之後,我四處張望了張望,寺門口擺放著個桌子,桌子上便是一堆供香,應該是讓遊人免費上香用的,再往裏邊是一個大廳,雖說是大廳但是規模實在有限,也就跟平常人家的客廳差不多大。
小僧帶著我們繞過大廳,又經過一處花園之後,來到了一個庭洞,庭洞旁邊掛著個牌子,上書:生活區域,遊人止步。
看樣子就是這裏了,小僧雙手合十:“永安師叔就在裏邊坐起第二間禪房,兩位施主可直接進去。”
徐峰回答道:“勞煩你了。”
小僧又道了聲不客氣,就往前廳走去了。
到門口了,我心裏卻有些七上八下的:“永安大師是個怎麼樣的人?”
徐峰想了想說道:“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僧人,要是全國隻剩一個僧人的話那肯定是永安大師了。”
我點點頭,這個是個很高的評價了,可見永安大師在徐峰心目中的地位,也能看出來永安大師的造詣。
順耳根,至房下,敲門。
門內傳來一聲渾厚的聲音:“是小徐吧,進來吧,沒外人。”
徐峰推門走了進去,我也跟在徐峰身後,房間裏邊坐著兩個人,都是光頭黃杉,一人雙目微閉,老態龍鍾,這個是方戒了,沒想到三月未見方戒整個人跟老了六十歲一樣,宛如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另一人已經起身,身高八尺有餘,約麼四五十歲,麵相慈藹,頭頂六個戒疤粒粒入骨,應該就是永安大師了。
徐峰微微彎腰:“永安師叔別來無恙。”
永安大師伸手虛托了下徐峰:“沒有外人,就不用這些虛禮了,你這胳膊是怎麼回事?”
徐峰輕笑了下:“沒什麼大事,要不是這條斷手我還不能來看您老,方戒現在怎麼樣了?”
永安大師轉頭看了看方戒:“性命無憂,陽元難補,唉,罷了,我早就看出來這孩子陽元不長,讓他吃齋念佛行便好事,沒想到還是沒有躲過這一劫。對了,這位小友是?”
徐峰用左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指向我:“這位是我朋友,步文昊,方戒受傷的時候就是我們幾個在一起,現在跟我一起給某個部門工作。”
我忙上前一步:“永安大師。”
永安大師點點頭:“不錯,都是棟梁之才,你們兩個現在應該是在c大隊吧,這有什麼可瞞的。”
徐峰哭笑了下:“上邊有規定,不能主動告訴任何人自己所處的工作,不過您當然是知道的。”
永安大師沒有再接話:“來,先坐下吧,坐下聊。”
我和徐峰都坐在床邊,這永安大師好像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就跟鄰家大叔差不多是一個類型的,隻是頭上的戒疤要更深一些。
徐峰問道:“方戒這是在睡覺嗎?”
永安大師搖搖頭:“我用草藥讓他每天隻能清醒一個小時,以此延長壽命,看看能不能找到讓他複原的辦法。唉,盡盡人事罷了,用佛法造殺孽,本就無可救藥。”
其實方戒是為了救我們幾個才造的殺孽,更何況那些人本身就已經死了,不過是身體和靈魂還沒有分離罷了,方戒把他們從軀殼中解救出來非但無過反而有功,隻是大道無情,又哪能通曉人情。
徐峰聽到永安大師這麼說心裏估計也不怎麼舒服,連帶著表情都有了些許變化,開口說道:“能不能讓我給方戒把把脈?”
永安大師一伸手:“去吧,動作稍微輕一些,別把他吵醒了。”
徐峰點點頭,起身走到方戒坐的蒲團上邊,其實我蠻想問下為什麼不讓方戒躺下,但是初次見麵我也不好直接問這個問題,畢竟人家懂得肯定比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