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信守承諾,但是我不能將婚姻當兒戲。”白漠陽神色認真,“當初讓我娶的是你,現在讓我離的也是你,我的人生在你眼裏算什麼?”
“算什麼?”白益臣冷笑一聲,“我的兒子因你媽而死,我的女兒死在你手上,你說我應該將你當什麼?若不是你身上流著我白家的血,你以為你還能活生生坐在這裏?”
這是白益臣第一次將兩條人命攤開了說。
白漠陽平靜眼底漸起波瀾,明明是白一帆強娶豪奪,白益臣助紂為虐,現在卻將所有過錯歸咎到蘇慶華身上。
這麼多年蘇慶華悶不哼聲,不是心虛認錯,而是不屑解釋,因為那個人壓根不在她心上,可他們似乎習慣了欺負她,“你兒子對我媽做了什麼?我又是怎麼來的?你心裏比我清楚,白家血脈,你當我稀罕?”
“你……”白益臣沒想到這個溫潤寡言的孫子,不說話則已,說起話來竟是這般氣人,一瞬間被他幾句話頂得肝火大起,臉色黑沉,太陽穴青筋突突直跳。
李蘊秋見情況不妙,忙開口打圓場,“你們祖孫倆這是幹什麼?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還提它做什麼?”
“你聽聽他都說了些什麼?還敢質問我?在他心裏還有我這個長輩嗎?”白益臣怒指著白漠陽,空中的手有些發抖,肩上的外套抖落下來。
一旁的福伯忙將外套給白益臣披好,“老爺您消消氣,注意身體,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氣呢。”
李蘊秋看著白漠陽勸說:“陽陽,你向來孝順,你爺爺年紀大了,別惹他生氣。”
白漠陽眼底的波瀾已經壓下,又恢複了一片平靜,“婚我不會離。”說完白漠陽掀開腿上的毛毯,起身,朝李蘊秋微微躬身,“我先回去了。”
“你給我站住!”白益臣朝白漠陽的背影冷喝一聲。
白漠陽頓住腳步,卻沒回身。
“離不離由不得你,我有的是辦法讓她離開你,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二房血脈在你這裏斷了。”
白益臣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白漠陽沉默了片刻,轉身看著白益臣,淡聲問:“你想讓我步小叔的後塵?”
白益臣想到白楚帆視他為仇敵的眼神和放縱自己墮落的生活態度,心裏就堵得慌。
當初他是不同意白楚帆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但是他並沒想逼死她。
這麼多年,他有過愧疚,但從不曾後悔,那種在外拋頭露麵且心誌不堅跳樓尋死的女人,怎能進白家的門?
雖然因為白一帆的死,他不喜蘇慶華,但蘇慶華骨子裏那股不服輸不低頭的倔勁,他心底裏還是欣賞的。
這樣的人才配為白家人。
柔柔弱弱尋死覓活,死了還讓他背上罪名,使得他和白楚帆父子不和,這樣的女人,白益臣恨極了。
白漠陽提到此事,無疑又觸怒了他,“你這是在威脅我?”
白漠陽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嘲諷的弧度,“我不覺得我在你那裏能及得上威脅的份量,我隻是表明我的態度,如果你敢動她,我的做法隻會比小叔更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