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卻忽略了婚禮上他的妻。
推開花房的門,果然看見了她斜躺在榻榻米上小憩的身影,邁出的腳步就這樣頓住,他有些遲疑的站在門口。
該怎麼和她解釋?一向口若懸河的自己如今卻在這個問題上停滯不前了。
其實早在他推門進來的時候她便知道了,隻是不想睜開眼睛,便也由著他一言不發的站在門口。
直到腳步聲漸漸走近,他站定在她的身前。
“語晨。”他的聲音因為長時間的沉默而有些幹澀,她聽的眉眼微動,終是緩緩的睜開了眼。
他似乎鬆了口氣,但眉間卻還是緊緊的皺著,“你能不能聽我解釋?”
她突然有些想笑,自始至終她從來沒說過不讓他解釋的話,更沒有避著他不見她,怎麼他此時的語氣就像是受了委屈的人呢?
嘴角略微向上翹起,她有些無奈的開口:“我並沒有不讓你解釋。”相反的,她一直都在等他的解釋。
隻是,他如此的不確定,終究還是冷了她的心。
“秦竹小時候和我很好。”
他開頭的一句話便讓她有些頭疼,小時候的青梅竹馬麼?看來她對他的了解還是太少,可是電光火石間,她卻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秦楠是她的什麼人?”唐少謙似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怔了一下,艱澀道:“是她姐姐。”
原來如此,那她以前待過的那家‘竹苑’便是唐少謙為了紀念她才這樣布置的吧?她當時還覺得建造者用心良苦,看來還真是花費了頗多的心思。
喬語晨扯著嘴角忍不住冷笑,唐少謙的表情越發的黯淡。
“語晨,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知道!”她想也不想便將他打斷,語氣冷硬,表情更是冷的可怕。
唐少謙突然啞口,站在她身邊不知道該說什麼,喬語晨斂了神色,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無名指上的戒指依舊閃著熠熠的光,可她此時隻覺得諷刺。
在唐少謙驚異的目光裏,她堅決的取下了手上的戒指。
唐少謙神情微震,喃喃著抓住了她的手,“語晨!不要……”
她卻什麼都沒說,隻是冷著一張臉,半晌,她才牽了牽嘴角自嘲一笑,“唐少謙,等什麼時候你把你的爛攤子都收拾好了,再來說別的吧。”
她不想冠著一個不正經的頭銜被別人說三道四。
唐少謙神情微動,“語晨,你給我時間好不好?”
“好,我給你時間!”她說的堅定,隻是取戒指的手也更加的堅定,“但是在這段時間裏,我不會承認這個東西。”
戴在手上就像一個諷刺的存在,時刻提醒著她那日發生的事,她想要忘記已是不可能,大吵大鬧更是不可能,索性靜下心來,讓他自己去處理。
“語晨……”唐少謙的聲音夾雜著絲絲的痛苦,喬語晨聽的分明,心尖微微被扯痛,卻還是別開臉,生生的忍下了。
後來誰都沒再說話。
喬語晨閉上眼再次躺下,“你走吧。”
唐少謙一下子握緊了她的手,嘴唇微微動了動,“語晨,你要相信我!”這樣的話說的太過蒼白,其實他也知道,隻是,還是忍不住想要說,是讓她安心,也是想讓自己安心。
唐少謙走後,穀姨又推開了花房的門。
陽光下,喬語晨滿麵淚水,卻隻是靜靜的閉著眼睛,她看的心痛不已,幾步走上前坐在了她身邊。
“語晨。”穀姨輕輕的歎了口氣,俯身擁住了她,“想哭就哭出來吧。”
她苦命的孩子,為何總是好事多磨呢,幸福明明如此的觸手可及,卻還是讓她走了那麼多的彎路。
“穀姨……”喬語晨哽咽著睜開了眼,看著眼前模糊的一切,她隻覺得心中的痛意一陣更比一陣深刻。
“乖孩子,想哭就哭出來吧,在穀姨麵前不用憋的那麼辛苦!”穀姨拍著她的頭,就像小時候一樣輕撫著她的背脊。
喬語晨終於沒能忍住,抱著她的肩膀大哭出聲。
喬語晨最終的決定是給唐少謙足夠的時間去處理這件事,戒指被她仔細的放在了藍色的絲絨盒子裏。
她給他機會,隻要他能盡快的處理好這件事。
那場婚禮如同一個鬧劇,如今她根本不敢去想。
隻是,她不願意去想,卻不代表別人不會提起。
漫天的流言在婚禮過後的第三天朝她蜂擁而來,這是一個不太晴朗的早晨,她剛推開臥室的房門便見穀姨一臉憂心的站在門口。
“怎麼了?”她不解的皺了眉頭。
穀姨拉著她的手朝臥室裏推,“就在臥室裏待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