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來高寒的心情很不好,她隻埋著頭,細細的看著自己的足尖,因為孩子的緣故,身體的各個部分都有些浮腫,所以,她看著比以前要圓潤許多,但卻又不是健康的紅潤。
高寒看的麵色不佳,半晌才重重的歎了口氣。
“你這樣,到底是在折磨自己還是在折磨我們?”
喬語晨被他氣急敗壞的語氣給嚇住,表情怔愣著看向他,良久才怯怯的將頭埋下,十指微微收攏,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對不起!”
高寒氣極,他說了那麼半天哪是要她一句抱歉了?
“喬語晨,你看看你到底是在做什麼?”他猛地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站在屋子的正中央。
“我,我沒做什麼……”她別過臉,不敢接觸他的視線,隻是語氣比之前更加的小心翼翼。
高寒看的氣不打一處來,可又不敢太大聲了,生怕嚇住她肚子裏的孩子。
想著想著又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真是!太不懂他的良苦用心了,可是又不能將她撇下不管。
看了眼周圍的東西,他冷冷的哼了一聲,而後堅決道:“跟我回去!”
聞言,她猛地抬起頭,“我不想……”
他哼笑出聲,絲毫不管她的拒絕,“你覺得你現在這樣的狀態能給孩子一個健康成長的環境麼?”
不能,這是顯然的事實。
說到孩子,喬語晨明顯的遲疑了。
她低下頭,雙手情不自禁的撫上自己的肚子,上次那一跤差點就讓她失去這個孩子,如今好不容易抱住,卻又麵臨著胎位不穩的艱難處境。
“既然你是我救出來的,自然要聽我的話。”高寒幾乎不容她再拒絕,邁開步伐就開始收拾她放在床上的東西。
她忙不迭的站起身,有些無措的說:“你幹什麼?”
高寒煩躁的拿著她的衣物,片刻後又悉數扔向了床上,“都不要了,你現在就跟我回去。”
這半個多月來,他一直都在著人找她,她可好,一言不發的走了就算了,還跑到這麼個破爛的地方住著。
越想越生氣,他霍的站起身,拽著她的手就開始超外邊走。
她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打橫抱起。
“高寒……”她驚呼出聲,卻被牢牢的困在了她的懷裏。
高寒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最好別說話,我現在心情非常不好!”
就這樣,她從高家離開不過半個月的光景,這又再度以不明身份住進了高家。
臨產那天,喬語晨被救護車緊急送到了醫院,高寒因為公司的事遲了一步去醫院,等他滿心憂慮的飛奔到醫院的時候,主治醫生卻拿了一份家屬同意書讓他簽字。
他雙手緊緊的握著那張薄薄的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主刀醫生被他的表情駭住,連連開口解釋,“高先生,沒辦法,胎兒胎位不穩的情況我們一早就和您解釋過了,必須剖腹產,不然大人和孩子都會有危險。”
剖腹產……
這是個什麼概念,他一點都不懂,隻是覺得一刀將肚子切開的話,她會不會很疼。
紅著眼睛拽住醫生的大褂,惡狠狠的威脅,“剖腹產會不會很痛?”
醫生有些汗顏的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生孩子本來就痛,又何況是剖腹產。
可他哪敢這麼說,看這男人的樣子非把他廢了不可。
高寒雙目赤紅的盯著手中的同意書,狠狠的磨了磨牙,大手一揮,“剖!”
醫生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連忙招人去準備手術。
生孩子是個痛苦的過程,這個痛苦恰恰是男人永遠都無法體會的。
手術室的燈亮了。
高寒背倚著牆壁,麵上表情無波無瀾,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助手在片刻後上氣不接下氣的趕來醫院。
“高總。”
他總算回神,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怎麼樣了?”
“唐氏的收購計劃如您預料,敗了。”
聞言,他這才扯著嘴角嗤笑出聲,語晨,這是送給你和孩子的禮物,你,會喜歡麼?
喬語晨覺得自己在做夢,一個讓她怎麼都無法蘇醒的夢。
夢裏有大片大片的彼岸花開在河的兩端,有好多她不認識的人從身旁經過,她突然看見爸爸在對她揮手,她一時情急,朝前跑了兩步,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都是虛的。
她摸不到自己,就連重重的肚子也不再成為束縛。
她突然害怕起來,再抬頭看爸爸時,卻又不見了,她張皇的站在原地,四處不停的搜尋著,可是,再沒有那張熟悉的麵孔。
“爸爸……”她喃喃著輕喚著,可是身邊除了風聲便再沒有其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