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雲歌的臉色白的就像一張紙,簡直就是棺材裏跳出來的死人嘛!

“知道什麼?”

南宮雲歌有氣無力的淡淡反問一句,接著支撐著門框。

采青趕緊的上前扶住她的身子,聲音帶著微顫的泣音:“小姐,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唬奴婢啊——”

“扶我去床上躺著。”南宮雲歌輕喘著粗氣,看上去確實很辛苦,她這才知道當初赫連思霽嚐試這藥丸的時候,原來還受過這種罪,這一回她算是真正的臨床試驗了,看來下次還得改進,效藥再讓人舒服點兒。

采青一刻也不敢耽擱,趕緊扶著小姐上了床,南宮雲歌躺上了床,重重的鬆了一口氣,整個身子感覺輕鬆了許多,她看著自己愈來愈白皙的皮膚,蒼白的柔荑忍不住輕撫上采青的小臉,真的到了離別的這一刻,她還真有點舍不得這個小妮子,隻是采青也到了該出閣的年紀,正是因為拿她當姐妹,所以雲歌才要將她留下來。

“采青,恐怕我的時辰不多了,你現在拿著這封信,去找西門龍霆,讓他來見我最後一麵”

南宮雲歌唇角勾起一抹絕美的笑容,采青這一刻,整個人呆怔了,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姐這突出其來的一翻話,令她猶如墜入萬丈深淵。

“小小姐,你怎麼說起胡話來了?是發燒了麼?奴婢這就去叫禦醫來”

采青的手不停的顫抖著,身子也不停的顫抖,她明顯的感覺到,小姐撫在她臉頰上的柔荑,已經沒有半點溫度,看著南宮雲歌愈來愈虛弱的模樣,她那不爭氣的淚水,早就忍不住奪眶而出。

“采青,你聽我的,趕緊去找他,否則恐怕是最後一麵,也見不上了。”

南宮雲歌唇角的笑意漾得更深了,說話的聲音也顯得很吃力,低沉緩慢的道:“這時候應該在禦書房批閱奏折,你讓桂公公替你通傳一聲。”

采青此時似乎也回過神來了,連連點頭,拿著南宮雲歌遞過來的那封書信便朝外跑,剛跨出門便聽見她的呼聲,是命令其他丫鬟去太醫府叫禦醫。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西門龍霆出現在琉璃宮前,他的手裏還拽著那封尚未開啟的信封,采青的話讓他根本就沒有時間思考,拔腿便來了琉璃宮。

站在琉璃宮前,左腳正欲邁進,西門龍霆的腦子裏突然閃過自己不久前曾經發下的誓言,他發誓,再也不會踏進琉璃宮的大門半步,看著他猶豫不決的模樣,采青輕泣著催促道:“太子殿下,求求你進去看看我家小姐,她看上去真的快快不行了。”

西門龍霆的臉上劃過一抹複雜,內心似乎也倍受煎熬,隨他而來的七皇子西門慕吟顯得不耐的推開他的身子,大步流星的邁進了琉璃宮的大門,他才不管她是不是細作,才不管她究竟潛伏在璃月國是為了什麼?也不想知道她這一次究竟是真病,還是故弄玄虛,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想理會。

可是西門龍霆不同,他擔心自己這一步踏進去,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便會功虧一簣,他擔心自己一見到她的病容,就會忍不住的疼惜,所以這一步,他不敢輕易邁進。

采青的聲音突然倏然而止,她不再求太子殿下,因為她從太子殿下的眸底看見了絕決,淡淡的睨了一眼西門龍霆手中的書信,輕緩的開口:“太子殿下既然不願進琉璃宮,想必小姐也不會強求,小姐給太子殿下的書信,太子殿下就在殿外看吧。”

說罷,采青頭也不回的離去,跟在西門龍霆身旁的魏遠也不由的輕蹙了蹙眉心,似乎有些看不過眼了:“爺,不如咱們還是進去看看吧,說不定太子妃是真的病重了!”

西門龍霆一言不發,靜靜地站立於大殿門外,深邃幽暗的鷹眸,緩緩的移至手中的書信上,粗糲修長的手指,一點點的的撕開

寢宮內,南宮雲歌隻聞奪門而入的一聲巨響,當她清冷的眸觸及到七皇子西門慕吟時,眸底劃過一抹複雜神色,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見到的人竟然會是他,而不是她曾經深愛的男人!這是不是顯得有些諷刺?他竟然連最後一麵也不願相見,想必是真的已經不再愛了!

“雲歌——”西門慕吟叫出了她的名字,同時飛奔到床前,鐫刻的俊臉流露出悲痛之色,不能置信的不停搖頭:“不,不,怎麼會這樣?你這是怎麼了?禦醫,禦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