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蝶依微微福身,朝父女二人鞠躬行禮:“多謝獵戶大叔和燕子姑娘搭救我相公之恩,這段日子行步匆促,身邊也沒帶貴重的禮物,它日定命人專程送來。”

“不稀罕!”

燕子沒好氣的扔下這句,頭也不回的忿然進屋。

向老獵戶告別後,西門蝶依並未直接帶夜煜回宮,而是帶著男人重新回到當初事發的地點,火藥已經被魏遲帶人處理了,可是殘留的痕跡卻依然還在。

眼前的熟悉場景似是勾起了男人內心深處的記憶,夜煜深邃的眸光錯綜複雜的變化著,西門蝶依細柔的聲音隨風傳來——

“煜,就是在這裏,你拚死守護我和心水,為了保全所有人,你用身體擋下了西域賊子亞瑟的惡意,和他雙雙墜入山穀。”

“蝶依——”

熟悉的聲音從西門蝶依耳畔傳來,她驚覺回眸望去,在男人眼底看見了熟悉的深情。

“煜,你想起來了?”

西門蝶依百感交集,不能相信奇跡這麼快發生,她知道夜煜是因頭部受到重創而失憶,經過半年的恢複,腦部淤血逐漸被人體吸收,再加上熟悉的人或事交替刺激,他一下子全都想起來了。

“我就知道我一直在等一個人,當你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了。”

男人一把將她擁入懷中,西門蝶依眼尖的看見他脖子處留下的傷疤,忍不住抬手輕撫:“當時一定很痛吧?”

“不疼!”夜煜毫不在意的笑著,溫暖的薄唇輕輕吻蹭掉她臉頰的淚水。

他愈是這麼說,西門蝶依就愈是心疼不已,留下如此深邃的傷疤,做為大夫她完全可以想像得到當時的情形。

夜煜望著西門蝶依半晌不動。西門蝶依被他看得有些不解,摸了下自己的臉,問道:“我臉上長花了?你這樣看我做什麼?”

夜煜忽然將她抱住,緊緊地抱住,不停親吻著她麵頰,在她耳畔反複低聲說著對不起。

西門蝶依起先有些不解,略一想,明白了過來,男人是覺得讓她吃苦了。

她望著他,麵帶微笑道:“你能好好的站在我麵前,我就知足了”

夜煜帶她坐到了床榻邊上,按她靠自己懷裏,低頭親了下她的發頂,低聲道:“依兒,我們回宮吧!我要親自去向你父皇母後提親,我答應過你父皇,救回你和心水就回去見他。”

他不難想像女人這半年是如何熬過來的,心中更是愧疚萬分。

“都怪我太大意,才讓亞瑟那個渾蛋有了可趁之機,我不僅沒能照顧好你的心水,還反倒讓你們母女為我擔心。依兒,都是我的錯”

西門蝶依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笑著搖頭,然後輕聲道:“你做的已經夠好了,謝謝你還活著,煜,我愛你。”

最後,她凝視著他,慢慢地吐出最後三個字。

是的,她愛麵前這個名叫夜煜的男人,非常地愛,愛地比她自己想象得還要深幾分。

夜煜凝視著她,慢慢地跪到了她腳前,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身,把自己的臉埋在了她的腰腹之上。

“依兒,我對你的愛已經融入了生命”

他一字一字地道,發出的聲音裏,到了最後,已經帶了略微的鼻音。

西門蝶依極力壓下想要落淚的衝動,而且她也能清楚的感受到男人此刻肯定落淚了。

從認識他到現在,他是極少感情用事的,更別提落淚。

“你哭了?”

她裝作驚訝地道。

夜煜急忙搖頭,把臉繼續埋在她腰身上,不肯抬起來。

“讓我瞧瞧”

“沒”

他含含糊糊地道,把臉埋在她身上,埋得更緊。

“你就是哭了!”

她不服氣,要抬起他的臉看個究竟。他死命拒絕。她伸手嗬他的癢,知道他最怕這個了。果然,她還沒嗬幾下,他便已經抬起了頭。她看了過去,並沒看到他滿臉淚痕,隻是眼睛異常清亮,像剛被雨霧濯過一般。

“你居然沒哭啊——”

她裝作失望地抱怨了一句。

夜煜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將她輕輕摁倒在草地上,身體跟著壓了下去,狠狠地堵住了她那張嫣紅的柔軟小嘴。

就算此刻他感動得哭了,也是絕不會當著女人的麵承認的。

回皇宮的路上,行駛緩慢的馬車內,西門蝶依靠在夜煜的肩頭上。

馬車走得很慢,感覺不到顛簸,似擔心西門蝶依這一路辛苦,夜煜將她抱入懷中,西門蝶依漸漸有了困意。

“依兒,已經入城了,皇宮很快便到了。”夜煜見西門蝶依懶懶的閉上了眼睛,嗓音也低柔了幾分。

西門蝶依恩了一聲,便睜開了眼睛:“心水不知道睡沒睡。我離宮也有些日子了,真掛念這小丫頭近日過得好不好,晚上也不知道有沒有鬧”

西門蝶依身子動了動,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