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媚點了蘇樂兒的睡穴,將她帶到了一個地窖裏。

整個天詔國都在北方,都城每家每戶都有挖地窖的習慣。有錢人家的地窖又大又多,一般人家的地窖也不小,除了存放東西之外,還可以關人。

蘇九和杜氏就被關在這不知哪家的地窖裏。

蘇樂兒一見到他們,就掉眼淚。

杜氏是婦道人家,被關進來之後一直沒合眼,看到蘇樂兒先是痛哭了一陣子,最終體力不支倒頭就睡。

蘇樂兒見杜氏睡著了,鬆了口氣。

“樂兒,來,坐到爹這裏來。”蘇長久仔細看了看她,說:“到底還是瘦了許多。”

“爹,你和娘是怎麼被他們抓住的。”來不及聊別的,蘇樂兒急切地想知道事情的經過。

蘇長久歎氣,說:“我跟你娘本來在陽城好好的,梅叔也托人帶話說等過完年,外麵風聲不緊的時候再換個地方。你娘還想著叫你回來過年,聽梅叔這麼一說,雖然不知道你們在外麵犯了什麼,也嚇得不敢再奢望。誰知”

誰知他們是在一起過年了,但這種團圓他們寧願不要。

蘇樂兒估摸著,梅叔什麼都沒說,為了能穩住蘇九,隻好撒謊。

“爹,鍾致遠在外麵犯了命案。”

“怎麼會!他是個文弱書生啊!怎麼會殺人?”

“是誤殺,官府還不知道是誰幹的,所以我們躲在都城也不敢太高調。”蘇樂兒一邊說一邊想,該如何把謊言說得圓滿,“抓你們的人是死者的家屬,他們是壞人,抓住了鍾致遠的把柄之後,要脅我們去做件壞事。他們怕我們會跑,才把您和娘抓來做人質。”

蘇九將信將疑,可他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隻能選擇相信。

“孩子,唉,你們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步。”

華秀歌挾持他們時,他們一直處在昏迷狀態,並不知道這些陰謀,蘇樂兒又說得煞有其事,聯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漸漸地,對蘇樂兒的話深信不疑。

“爹,你們隻需要乖乖聽話,他們不會要了你們性命的。鍾致遠在想辦法救你們,我也在努力,您和娘一定要逆來順受,讓他們失去戒心,這樣我們才有機會救你們。”

蘇九點頭,說:“你放心,就是給你娘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怎麼樣。有我陪著,她也安心些。反而是你和鍾致遠,一定不能出事啊。”

“不會的,我現在在王府很好,還在廚房做事呢。”蘇樂兒笑道:“本來想趁機見見娘,順便問問娘的拿手好菜是怎麼做的,結果娘睡著了。”

蘇九會心一笑,說:“傻孩子,你忘了爹也會做飯?”

“對啊!爹最會做野味!樂兒竟然忘了。”蘇樂兒興奮地拉著蘇九,要他教自己做野味。

地窖雖小,但因為一家三口的團聚,變得溫馨,其樂融融。

杜氏在蘇樂兒離開時醒來,母女沒有太多時間說體已話,隻能相互安慰幾句,便匆匆離去。

鍾致遠還在原地等她,天黑之前,他將她送回安王府。

蘇樂兒剛回到青黛院,就聽說安王他們從宮裏回來。婢女們又忙碌起來,蘇樂兒則被安排到廚房做事。

主管廚房的是個中年婦女,大家都叫她胖嫂。

蘇樂兒前腳進廚房,胖嫂後腳進來,見是陌生麵孔,立刻板起臉來,問她:“你是新來的婢女?”

“是的。”

“去,去院子裏把柴劈了!”

胖嫂支走蘇樂兒後,扭著粗腰走進廚房後,開始指揮:“大鍋的火燒旺點!煲湯時小心看著,火要小,湯要攪!那個誰誰誰,你洗手了沒有,黑乎乎的弄髒了菜,小心把你拿出去砍了!”

蘇樂兒冒著雪,拿著斧頭在院子裏劈柴。

離得這麼遠,都還能聽見胖嫁罵人的聲音,廚房裏熱氣騰騰,人來人往,蘇樂兒不時的回頭去看,心裏癢癢的,想進去看個究竟。

安王他們在宮裏是用了晚膳的,但也都隻是蜻蜓點水的吃了一點,根本不飽。

回到府裏,全家聚在一起吃了頓團圓飯後,他們舒舒服服的洗幹淨就寢,可憐廚房這裏一堆的碗筷還要清洗。

“蘇樂兒,這些洗幹淨之後,記得把灶台和廚房打掃幹淨!”胖嫂交待完了後,便帶著一夥人離開。

蘇樂兒知道他們在開小灶,忙乎了一晚,他們自然要吃回本。方才做菜時,所有的食物都一式兩份,送去給主子一份,自留一份在鍋裏熱著。

伺候完主子後,趁著他們歇息沒人管,胖嫂帶著他們將私留的飯菜拿出來,坐在廚房吃。

蘇樂兒犯難了。

他們都在廚房吃,擺明了是要她去外麵井邊洗碗。飄雪的天,井裏的水刺骨冰冷。剛剛劈柴手已經凍僵,再用井水洗碗,手指頭都要凍斷。

“胖嫂,隻吃菜,不喝酒怎麼行。”蘇樂兒腆著臉上前討好的說:“不如讓我給您溫壺酒。”

“你有酒?”胖嫂斜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