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望著那輛駛進地下車庫的加長林肯,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他茫然無措地睨向副駕駛室的楚顏。

“糟了,老板怎麼突然回來了,這該怎麼辦?”

楚顏早就被嚇傻了,哪裏還知道怎麼辦?

宋一壓下心頭的驚恐,狀似淡定從容地搖下車窗,笑著衝對麵司機打了個招呼,眸光卻繞過前排司機,落在後排之上。

他的心咯噔了一下,果然大老板他老人家回來了。

對麵司機麵無表情地睨了宋一一眼,繼而冷酷地將眸光移開,他並沒有察覺到這邊的異樣,隻是放緩速度,欲要錯車。

在兩輛車錯開的刹那,宋一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楚顏更是誇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還好還好,大老板沒有發現林以薰。

隻是,他們似乎高興得太早了。

也就是在車身錯開的瞬間,加長林肯內的德國牧羊犬突然狂吠起來。突如其來的狗吠聲,讓坐在後座上的男人眸色微微一變。

隻見男人性感的薄唇輕啟,醇厚而又冷酷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叫他們停車!”

“是,老板。”說著,司機隨即撥通了門口保鏢的電話,對其吩咐道,“將宋一的車攔下。”

宋一他們本來以為這一次可以蒙混過關,卻沒想到出了車庫,在大門口被保鏢給攔了下來。

宋一搖下車窗,不滿道,“你們有沒有搞錯,怎麼攔我的車?”

“不好意思,宋醫生,是老板讓我們這麼做的。”

“老爸?”宋一頓時感到不妙,而事情也如他所料的那樣,的確不是朝著對他們有力的方向發展。

不知什麼時候,剛才已經駛進車庫的加長林肯,又倒了出來,隨後在他們車後停下。宋一和楚顏還未反應過來究竟是什麼事,便見後座的車門突然被打開,從中隨之挑出一隻凶惡的德國牧羊犬。

牧羊犬在宋一車子駕駛室車門前嗅了嗅,最後停在了後座車門門口,張開血盆大口,對著車內後座狂吠。

很顯然,牧羊犬已經在車外聞到了林以薰的味道,聞到了這位外來之客的味道。

宋一心頭那個氣啊,這隻死狗的鼻子怎麼就那麼靈呢,早不聞到,晚不聞到,偏偏在這個時候,聞到了林以薰的氣味。

這可如何是好?

而此時,躲在後座下的林以薰心知注定是躲不過,幹脆也不再躲躲藏藏,隻見她緩緩從後座爬起來,伸手擰動車門。

她想,自己貿然闖入這個地方,並在這裏偷偷待了這麼久,的確有些冒犯,但別墅的主人即便再怎麼生氣,總歸不會要了她的命吧?

隻是,這個世界遠比林以薰想象的瘋狂。

林以薰一推車門,德國牧羊犬便朝她身上撲來,然後張開血盆大口,對著她的手臂便是一口。這種犬類的牙齒格外的尖利,一口咬下來,輕而易舉便將林以薰手上的皮肉咬破。

眼見林以薰被德國牧羊犬咬住,瘦弱的身體被拖到地上,楚顏不由驚呼。她迅速下車,想要去救林以薰,可看到德牧凶狠的樣子,雙腿卻不受控製開始發顫。

以前,這隻狗沒有發飆的時候,她尚且不敢近它的身,更何況是這種時候。

無奈的她,隻能向宋一投去求救的目光,可這個時候,宋一哪裏敢出手救林以薰。德牧隻聽從一個主人的命令,那便是大老板。大老板既然沒有喊停,那麼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沒有這個膽子喊停。

楚顏在這裏工作了這麼多年,這個道理自然是懂的。

大老板的個性,她多少是了解的,這個時候若是誰敢上前救林以薰,恐怕下一個遭殃的便是她自己。

老板的很絕,她是見識過了的,上一次有一個男子因為不小心惹怒了他,便淪為了這條德牧的盤中餐,而這一次

眼見德牧幾乎將林以薰手臂上整塊肉都撕了下來,楚顏死死捂住嘴巴,眼淚不受控製地從眼眶裏湧了出來。

“施憶!施憶!施憶!”

她隻能無助地喚著林以薰的名字,卻什麼也做不了。

而宋一也隻能將臉別至一邊,即便他是醫生,做過大大小小的手術,見到這種血腥的場麵,仍然有些於心不忍。

德牧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上好的獵物,自然不會手下留情。短短十分鍾不到,便在林以薰的四肢上留下大大小小的傷口,可它卻很聰明,沒有主人最終的命令,每一處咬痕都沒有在致命的地方。

可是,即便是這樣,也夠林以薰受的了。

林以薰隻覺得全身的皮肉都被德牧生生撕開,而她無論是怎麼掙紮,都無法擺脫德牧的撕咬。在經過特殊訓練的狼犬麵前,她是那樣的勢單力薄。

最終,林以薰再也沒有力氣掙紮,隻能無力地躺在冰冷的瓷磚上,任其宰割。當大腿再一次被狼犬鋒利的牙齒撕開的時候,林以薰忍不住想,自己當初還不如在海裏死掉,也好過被一隻狗結果性命,還如此的狼狽。

就在她以為自己難逃一劫的時候,瘋狂的德牧卻突然變得冷靜了下來。最後竟然鬆開獠牙,“恭敬”地退至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