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裏都有劣根性,在場的人當中,有多少人表麵上露出惋惜的神色,心底卻早就幸災樂禍了起來。
他們一過去,就有人主動過來攀談。
“上門拜訪了多少次,你也不見客 ,難得慕少如此孝順,帶著你出來見見大夥,不然啊,我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你一麵啊。”
“那可不是,難得慕少孝順……”
“你這身體怎麼樣了?”
“以後要常出來走動啊。”
“有慕少這麼出息的兒子,你好好待在家裏頤養天年也挺好的……”
“我們大夥都羨慕你呢!”
“……”
慕擎風忍受著這些人虛情假意的關切,僅有的那隻手快把袖子攥爛了。
這虛情假意的關切,甚至還句句都在討好著慕霆梟。
他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深刻的意識到,自己再也不是那個風風光光的慕擎風了,他現在隻是一個靠著輪椅才能出行的遭老頭子。
他現在隻能仰人鼻息的活著。
所有人都想巴結慕霆梟,根本沒人是真的關他的身體。
慕霆梟也不說話,從服務生手裏取了一杯紅酒,斜斜的靠在一旁,壓根就沒打算理會這些人。
慕擎風不是很在乎慕家的臉麵嗎?
既然如此,慕家的臉麵就讓他自己來守護好了。
慕擎風沒辦法,隻能被慕霆梟逼得自己來應對這些人。
“還好,霆梟是挺好的。”
“以後也會經常出來走走……”
慕擎風心裏對慕霆梟的恨已經到了極致,此時卻又不得不提起笑臉。
慕霆梟這是在把他的自尊往泥裏踩,這比直接殺了他還難受。
可是,他又不是輕易服輸的人,隻能忍受著。
沐暖暖跟厲九珩、沈涼一起待在不起眼的角落裏,默默的看著慕霆梟的一係列舉動。
沈涼端著一杯紅酒,扶著手臂問沐暖暖:“大老板這是要幹什麼?”
她之前也隻是知道慕霆梟要舉辦晚宴,根本就沒問慕霆梟為什麼要舉辦這次晚宴,晚宴對她來說,就是吃吃喝喝看熱鬧而已。
“管他做什麼。”沐暖暖回身坐到了高腳椅上,也找服務生拿了一杯紅酒。
厲九珩也緊跟著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他一坐下,沈涼的目光就在他身上打轉兒。
從剛才,她就一直在關注著厲九珩。
厲九珩身上的氣質幹淨,整個人看起來給人一種十分明朗的感覺,言談舉止之間又帶著心理醫生所擁有的嚴謹。
是個有點矛盾的人。
沈涼因為剛才厲九珩幫沐暖暖救場的事,心裏原本對他的偏見就消去了一些,多了一絲好感。
她有些好奇的問厲九珩:“厲先生,你們做心理醫生的,是不是看一下別人小動作啊表情什麼的,就能很輕易的猜測出來這個人在想什麼?”
在沈涼開口的時候,厲九珩就側著頭專注的聽她說話。
她說完,厲九珩略微思忖了一下才說道:“沈小姐這麼說,也對,也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