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不想好好的活著,他還想多活幾年。至少,不要那麼快的就離她而去。
神秘男人默默的抬頭望了一眼,笑容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隻是慢慢的站了起來,也不管莫堯,自顧自的走進了房間。
你遲早有一天會死在安伊的手裏。莫堯朝著神秘男人的房間望了一眼,突然歎了口氣。張開翅膀,從陽台上飛了出去。
撕開衣服,瘦弱的身體上全是大大小小往外流著黑血的窟窿,粘稠的黑血合著膿滴滴答答的流到地板上。不一會兒,男人所站的地方就變成了一灘血泊。真的是觸目驚心,看的人不自覺的頭皮就開始發麻起來。
用了那麼多的人命,再怎麼小心翼翼,結果也還是沒能保住這副軀體。男人皺緊了眉,有些煩躁的抓起床頭櫃上的燈就砸在了地上。
長長的深呼吸了一次,慢慢平複自己的情緒。男人滑開衣櫃門,把裏麵的衣服通通丟在地上。走進去輕輕的敲了敲木板,不一會兒,木板上竟出現了一個黑色的通道。
男人扶著牆壁走了進去,很快,一個不大的房間就出現了。
裏麵有很多的醫療器材,和一張手術床。男人艱難的坐上床,從醫用架上抽出一把手術刀,將一張毛巾塞進嘴裏。然後拿著手術刀將心髒附近的一個血窟周圍的腐肉給慢慢的割了下來。
豆大的汗珠順著堅挺的鼻子滑落,身體所傳來的疼痛讓男人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為了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便死死的咬住毛巾,脖子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暴起,滿臉漲的通紅。
什麼融合了不好,偏偏融合了人類怕痛這一特點!男人放下手術刀,隨手將一瓶酒精潑在傷口上麵,又是一陣刺痛猛地傳來。
“唔……”男人又是一陣顫抖,咬緊了毛巾。疼痛過後,便是長長的一陣舒氣。又從一個盒子裏抓出一些白色的粉末,細細的灑在傷口處。
被削去腐肉的地方奇跡般的不再流血,而是在慢慢的愈合,甚至長出了粉嫩的新肉。
接下來其他的傷口也一一被處理好,之前還渾身流著黑血的身體,沒過多久就煥然一新了。
盒子裏的藥粉也沒有了,看來又要去尋找“藥材”了。男人從手術床上下來,披上一件長長的外套,緩慢的走了出去。
“兒子!我們回來啦!你在房間裏麵嗎?”剛一走出衣櫃,就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咚咚的敲門聲嚇了他一跳。
“媽媽,我在換衣服,馬上就出來。”男人皺緊了眉,連忙穿上睡衣,將床上的被子扯了下來,遮住了地上的血跡。
一開門,就看見一個中年夫婦不停的往餐桌上擺放著食物。雖然臉上有些疲憊,但還是很興奮的邊擺東西邊笑著。
門口兩個大大的行李箱橫擺在玄關處,就連大門也沒關。一雙皮鞋規規矩矩的擺在鞋墊上,而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則脫的亂七八糟。
很明顯的,這雙高跟鞋的主人是邊走邊脫。
“回來的這麼晚就先去休息,還弄什麼亂七八糟的晚餐,馬上都早上了。”男人皺著眉走過去將行李箱拖進屋子,關上門。彎下腰將兩隻高跟鞋放在鞋墊上擺好。“媽媽,那是葡萄酒,不是你上次還沒喝完的葡萄果汁!”
“你別管她,來,坐下吃點東西。”另一個中年男人拍了拍他的肩,笑著將他按在餐桌旁坐著。
此時此刻,他不是惡魔,隻是一個普通人類父母的兒子。
這副軀體有他自己的生活和身份,沒有任何必要拆穿和破壞他。有時候,偶爾做做人類,也是挺逍遙自在的一件事情。
“兒子,你把我上次榨的葡萄汁給喝了嗎?”母親雖然已到中年,但看得出她保養的很好,依舊很漂亮。“為什麼沒有了?”
他撇了撇嘴,無奈的歎了口氣。“你的葡萄汁已經放了一個月了,我要是不倒掉,難道喂給蒼蠅喝嗎?”
“咦?我們出差那麼久了啊!”母親不好意思的笑笑,一把將兒子抱在懷裏,狠狠地親了一口。“親愛的,對不起哦。過春節都沒陪在你身邊,明天我們出去燒烤吧!我和你爸爸好好補償你。”
他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母親臉上的汗水。“媽媽,我馬上就要回學校了,下次再去。還有,快就要休息了,就少吃點東西,小心胃痛。”
“我知道了!那好吧,我們下次去。”母親嘟著嘴很失望的鬆開兒子,隨即又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兒子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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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下的溫度一向都比城市要冷上許多,哪怕隻是站在門口,也能感覺到冷風一陣一陣的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