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繞了大半個江城,總算是找到一個她認為姑且算隱蔽的地方,讓夏夏和一一重新安頓了下來。
獨自回到碧海藍橋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公寓裏空蕩蕩的,顯然慕時琛還沒有回來,畢竟妹妹再度受傷,估計他要在醫院裏多陪一會兒。
晨曦拿了睡衣去洗澡,洗完澡出來肚子有點餓,下樓打算去煮點夜宵,樓下客廳是沒有開燈的,窗外的月光傾瀉而入,將華麗又溫馨的客廳分成兩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而慕時琛就坐在晦暗裏。
他半低著頭,指間的煙火明明滅滅,青白的煙霧在他臉頰前盤旋,無端的就帶出孤寂和黯然。
這是第幾次了?晨曦好像不止一次看到他這般落寞深沉的模樣。
他是站在這座城市頂端的男人,所有的一切唾手可得,究竟還能有什麼讓他位置黯然?
晨曦看不懂他,她也不想去看懂。
她垂下眸,打開燈,似乎是聽到了開燈的動靜,慕時琛這才循聲轉過頭來,看見是她,有一秒的愣神,隨即擰滅了手中的煙。
“抱歉,我以為你已經在臥室裏睡著了。”
他微皺了眉,好像有幾分自責,嗓音被煙草熏染的有幾分幹澀。
晨曦笑著搖了搖頭,走到他身邊坐下:“你心情不好?”
慕時琛嗯了聲,聲線還是很啞,“小喬拍戲,腳又受了傷。”
晨曦沉默了一秒,斂眸看向地麵,“不嚴重吧?明天我去醫院看看她。”
“不是什麼大問題,不用擔心。”慕時琛抬手輕輕碰了下她放在膝蓋上的手,她的手背冰涼,他蹙起眉,把身上的外套脫了給她披上,“夜裏涼,你先回臥室睡覺,我去書房處理點事情。”
帶著男人體溫的外套落下,身上就是一暖,晨曦轉頭與他視線正麵對上,這才發現他下巴上有一道淤青,嘴角也有輕微的紅腫,傷痕並沒有任何的處理,突兀而又顯狼狽。
晨曦一怔,不自覺的就抬手摸了上去,“你這是怎麼弄得?和人打架了?”
衣冠楚楚的慕大總裁和人打架?晨曦實在無力想象,況且誰有膽子找他打架啊……
慕時琛握住她探查的手腕,嘴角微掀,深邃的眉眼裏盡是自嘲:“我今天說了些很欠揍的話,被打也是正常的。”
“……”
晨曦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默默不語的將醫藥箱翻了出來,棉簽沾了酒精給他消毒上藥。
冰涼濡濕的藥膏觸感並不好,鼻尖還充斥著藥膏淡淡的味道,慕時琛擰起眉,並不太想上藥,可是眼前穿著棉白睡衣的女人屈膝半跪在沙發裏,幹淨的小臉肅著,眼神專注又柔和,長發從耳後落下,垂在臉頰旁,軟軟的。
慕時琛覺得心頭好像被她的發梢撓了一下,癢癢的。
塗完藥,晨曦收拾好藥膏棉簽正要把醫藥箱放回去,手腕再一次被拉住,直接被人扯進了懷裏。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側的男人已經捧住她的臉頰,俯首吻了過來。
藥膏和酒精的味道在鼻間散開,晨曦“唔”了一聲,使勁推搡著他的肩膀,大概是碰到了傷口,慕時琛沉沉的悶哼,鬆開了她。
晨曦坐直身子,瞪著某個掛了彩還不安分的男人:“你是挺欠揍的。”
慕時琛低低的笑,黑眸灼灼的盯著她看:“就算我欠揍,替我上藥的那個還是你。”
這個男人再一次刷新臉皮厚度的上限,晨曦偏頭避開他的灼亮目光,抱起醫藥箱送回原處,慕時琛的眼神始終追隨著她,晨曦心頭微跳,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