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刷被塞進手中,晨曦在男人好笑又無奈的眼神裏慢慢刷牙,心裏好像有什麼東西無限生長。
鏡子上還氤氳著尚未完全散去的霧氣,晨曦看著鏡中微微模糊的自己,忽然輕聲道:“慕時琛,我珍藏了一幅婚紗圖,我想穿那幅圖上的婚紗。”
“什麼?”
她含著滿嘴的牙膏泡沫,說話模糊不清。
晨曦看他一眼,飛快的洗漱完,又重新說了一遍。
女孩子清晨剛洗過的臉白皙剔透,眸光水亮,看向他的眼神格外認真,慕時琛心裏閃過一絲異樣,卻沒細想,隻是屈指刮了一下她挺翹的小鼻梁。
“既然早就有了屬意的婚紗圖樣,還非要各種和自己較勁,你是不是閑的慌。”
晨曦張開手臂撲進他懷裏, 光潔的額頭抵著他堅硬的胸膛,嗓音很低:“我一分鍾前才這麼決定的。”
縱然他還沒有那麼愛她,但是他待她是真的用了幾分心的。
所以晨曦想,這場婚姻說到底配得上那件婚紗吧。
慕時琛雖然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難得她主動膩歪,他反手抱住她下樓,低低嗤笑:“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
八月初八,是個好日子,也是霍家老爺子的七十大壽。
慕時琛很早就接到了請柬,雖然他對霍家那個總是騷擾小喬的小少爺沒什麼好感,不過霍老爺子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婚紗圖樣定下了,晨曦也算是搞定了一樁大事,所以當她看見那份請柬的時候,頗為輕鬆的說了一句:“你要參加壽宴啊?我可以陪你出席啊。”
既然成為他的妻子,有的場合、有的應酬是躲避不了的。
慕時琛笑看她一眼,“別勉強自己。”
“我沒有勉強啊。”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最多就是笑臉迎人,再喝上幾杯酒。
男人抿唇緘默了片刻,而後拎起她坐在自己腿上,淡淡然道:“我的太太是要放在家裏好好寶貝的,不需要出去虛與委蛇,更不需要融入所謂的上流社會、貴婦圈子。”
晨曦坐在他腿上,微微低頭看他。
每次他懶洋洋的、輕慢的笑著時,她便覺得離他好遠,根本瞧不清他的心思。
眉眼溫淡從容的時刻,反倒讓她覺得其實他沒有那麼撲朔迷離。
晨曦低下腦袋故意湊近他,“那這樣會不會顯得我沒有一點用處?”
“如果我需要一個穿金戴銀八麵玲瓏宛若交際花的慕太太,根本就不會娶你。”
“……”
男人的唇貼上來,堵住她全部的呼吸,晨曦悄悄睜開眼偷看,恰好男人也睜著眼,深邃的雙眸裏含著笑意,好像就是在等著她的偷看。
晨曦的臉蛋莫名其妙的一下子滾燙。
她想,她不是因為羞赧,應該是覺得羞愧且不好意思吧——慕時琛不要求她做這做那,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占了太大的便宜,類似光拿錢不幹活的那種。
……
在江城,霍家目前的聲勢的確矮了慕家一頭,但勝在底蘊深厚,曆史悠久。
這一晚,因為霍家老爺子的壽宴,霍家幾乎聚集了江城全部的名流。
單身的青年才俊都帶著女伴,已婚的自然都帶著妻子,這其中,唯獨慕時琛和容臨兩個人獨樹一幟。
這兩個大男人結伴而來,同樣的深色西裝,同樣出眾的氣度外貌,一同出現的時候氣場爆棚,總給人一種來砸場子的錯覺。
爺爺壽宴,霍庭深今天自然是好好收拾了一番,迎來送往間,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千金閨秀的目光,結果慕時琛和容臨一出現,他的風頭頓時就沒了。
於是氣呼呼的霍家小少爺端著兩杯香檳,就往某兩位大帥哥麵前一杵,“慕總和容少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多多包涵啊!”
話說的倒是挺客套,要是語氣不那麼陰陽怪氣就好了。
慕時琛置若罔聞,接過香檳隻嗯了一聲,就沒接腔了,容臨倒是笑眯眯的和他寒暄了幾句。
霍庭深最見不得慕時琛那幅目下無塵的高冷樣子,忍不住就想挑釁,他左右打量了一下慕時琛和容臨,賤兮兮道:“你們倆其實搞基好多年了吧,不然明明都有老婆,怎麼每次都看你們倆成雙結對的出現。”
慕時琛比霍庭深高出幾厘米,居高臨下的覷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了。
他著實懶得和霍庭深計較——霍庭深比他們要小上幾歲,他們在商場上鬥智鬥勇刀光劍影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屁孩,現在也沒長大多少。
可是容臨就不一樣了,要比不正經,容臨說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
容臨勾了唇微微一笑:“我要是搞基,肯定不找慕時琛啊,你長得可比他精致多了……”
霍庭深被他邪氣橫生的笑容弄得渾身發毛,嫌棄的“咦”了一聲,調頭就要走。
誰知迎麵就瞧見了段景川,英俊淡漠的男人身旁是一襲紅裙的慕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