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看似沉默冷毅,實則骨子裏不知道多霸道張狂,她在他身上吃了無數虧,每每她覺得自己占了上風,到最後卻是她被他牢牢捏在手心裏!
哼!一想到那個男人,蘇幼安便覺得又氣又恨,牙根都癢癢。
她從沙發裏站起身,打破安靜:“路小姐看上去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既然如此,我姑且就相信你和我未婚夫之間沒什麼。”
雖然嘴上如此說著,但她看向晨曦的眼神還是透著淡淡的傲慢與敵意。
晨曦自認問心無愧,抬起頭,與她對視,淡淡道:“我不知道雲先生為什麼會幫我這個忙, 如果方便的話,還請蘇小姐替我謝謝雲先生,還有請轉告他,我會把錢還給他。”
“嗯,可以。”蘇幼安漫不經心的答應了,繼而又抬眸看向別處,咬牙切齒的低聲道,“我也會順便問問,是什麼刺激到他令他大、發、慈、悲!”
晨曦很清楚蘇幼安的“咬牙切齒”不知針對她的。
那份“咬牙切齒”更像是陷入感情漩渦的小女人對自家男人的氣惱,就好比,如果慕時琛背著她,對別的女人無端的好,她的脾氣也會自然而然地冒出來。
思緒至此,晨曦又是一怔。
她……她是何時起,在潛意識裏就將慕時琛劃歸成“自家男人”了。
……
晚上,慕時琛開車去月光城網站接了晨曦一塊回碧海藍橋。
到公寓樓下的時候,慕時琛電話響了,他看了下,就讓晨曦先上樓去。
他最近的電話很多,有意無意的都會避開她。
晨曦從來沒往“出軌啊、女人”之類的方向想,她敢肯定,這個男人是因為習慣了不動聲色的去做他要做的事情。
他認為與之無關的人,就算是他的太太,也不要牽扯進來——因為這樣才可以最大可能的避免任何的節外生枝。
盡管晨曦存了心思想窺探些什麼,卻無從下手。
謹慎縝密的男人真是可怕啊……
晨曦點一點頭,獨自上樓。
從電梯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渾身濕漉漉的慕喬呆坐在公寓門前。
江城入了秋,就陰鬱連綿,這兩天一直在下雨。
慕喬這落湯雞的模樣八成是淋著雨就奔這兒來了。
她的腳下彙聚了一小灘的水漬,保持這個姿勢應當已經有好一會兒了。
聽見腳步聲,她抬起頭,眼神直直的,泛著淡淡的紅。
濕透的長發一束束的貼在臉頰兩側,整個人狼狽的像是恐怖片裏的女鬼。
晨曦抿了抿唇,輕聲道:“小喬,你是來找時琛的?”
說話間,按了密碼打開公寓門,“你渾身都淋濕了,快點進去洗個澡,不介意的話換上我的衣服,不要感冒了。”
慕喬一動不動,直直的盯著她看,眼睛一眨不眨,那眼神很滲人。
晨曦神情恬淡的任由她注視,見她始終不肯說話,晨曦也不再勉強,轉身去拿了幹毛巾和小薄毯。
“把頭發擦幹吧,你不想洗澡換衣服,就披上毯子。”
慕喬仍舊沒有動彈,隻默默的看著她,眼神太過飄忽,又像是透過她看另一個人。
晨曦猶豫了下,蹲下身,給她肩頭披上毯子,順勢在她身後坐下,拿起幹毛巾替她擦起頭發來。
晨曦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這樣照顧慕喬——
她由始至終都站在夏夏的立場上,憎恨段景川,連帶著遷怒慕家兄妹。
可是仔細想想,慕喬好像也有那麼點無辜,她起初隻是個病人,是個被動的接受者。
所以,不管是礙於慕時琛緣故,還是因為眼前的她著實可憐,晨曦都沒法無動於衷。
周遭很安靜,隻有簌簌的擦頭發聲音。
慕喬閉著眼睛,淡淡的出聲:“嫁給我哥哥,你幸福嗎?”
固然對她有短暫的同情,但也僅限於此,她永遠不可能成為談心的對象。
晨曦笑了笑,“挺好的,相處還算和諧。”
“我問的是,你幸福嗎?”
答案隻能是幸福或者不幸福。
可是幸福多難定義啊。
有的人生活隻有油鹽醬醋茶,隻要能吃飽穿暖,小日子過得安穩,就是幸福。
有的人生活就是深陷於各式各樣的勾心鬥角中,有不同的立場,有彼此要守護的人,矛盾與愛恨交織,明明劍拔弩張,卻又陰差陽錯的走在一起。
晨曦想了想,道:“唔,我不能篤定說我幸福,不過至少目前為止我不覺得不幸。”
慕喬不說話了,低下頭看著地麵,又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