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儀式結束後,還有個給賓客敬酒的環節。
晨曦酒量不行,剛好雲茴心情不好,於是自告奮勇的替晨曦喝酒,晨曦勸都勸不住。
喝到沈霆所在的那一桌時,雲茴已經不太行了。
迷蒙著眼,盯著沈霆看了好一會兒後,猛地睜大了眼睛:“啊,你是、是……晨曦姐姐的學長!”
本來她想說“你是那個每次準時準點來我家門前接晨曦姐姐下課的溫柔學長”,慶幸的是她還尚存了一點理智,記得這是晨曦姐姐的婚禮,要是當眾說出這樣的話, 肯定會惹人非議。
但是雲茴也就清醒了這麼一小會兒,下一秒,她就抱著沈霆的手臂,笑的傻乎乎:“嘻嘻,你還是那麼英俊好看哎,當時我正情竇初開,每次看見你小心髒都撲通撲通跳呢!”
她說的不全然是醉話,她家哥哥雲蕭出了名的冷漠脾氣差,圍著她轉的其他小男生都捧著她哄著她,沒一點自己的個性,如曇花一般驚豔盛開的沈霆則完全符合她看的言情裏的完美男主人設——
幹淨的白襯衫,清爽的眉眼,溫潤的氣質。
吼吼吼,初戀男友不是他這樣的,都不配叫初戀,好吧!
本來沈霆在台下看著他愛了一整個青春的女孩子正式嫁給另一個男人,心髒疼的像是被人用刀剜去了一大塊,結果被雲茴這麼一鬧,什麼傷感都沒了,隻覺得哭笑不得。
晨曦有點不好意思,連忙讓簡潤清將雲茴扶到一邊去,一疊聲兒的說著抱歉。
沈霆溫柔的笑笑,並不在意,舉起酒杯:“新婚快樂。這杯酒敬你們。”
也敬我精心嗬護過的小姑娘,我會永遠把你放在心底妥帖深藏,祝你未來比我所能想象到的全部幸福還要幸福。
每每光是看到晨曦和沈霆同框,慕時琛心中就有些不快,不過現在他站在晨曦身邊,以她丈夫的身份,執著她的手,喝著沈霆敬的酒,他竟然對沈霆隱隱生出了一絲同情來。
不過能怎麼辦呢,死道友不死貧道啊喂!
晨曦前麵都未喝酒,到沈霆這裏,她拿起酒杯真情實意的一飲而盡,放下空空的酒杯,她尋常的溫婉一笑,“謝謝。”
謝謝你,我最珍貴的朋友,出現在我晦暗的、乏善可陳的青春歲月裏,令我年暮之時有溫暖青春可憶。
後來轉到霍庭深這桌時,明明被送去休息的雲茴不知怎麼又回來了,更準確的說,她更應該就是衝著霍庭深回來的。
因為她一出現,就醉醺醺的對著霍庭深道:”你這個辣雞怎麼也在?這麼喜慶的日子,讓你給毀啦!”
晨曦一方麵很無奈,一方麵又覺得霍庭深這人就該罵,所以幹脆眼觀鼻鼻觀心,視而不見。
霍庭深氣的臉都綠了,倒不是氣雲茴罵他辣雞,而是生氣方才的事情——她抱著沈霆的手臂、說的那些話,他可都一一看在眼裏、聽在耳裏!
當下,他也不管那些看熱鬧的人,霸氣的直接將神智不大清楚人雲茴抗在肩膀上就走了,霍少爺任性慣了,幹的奇葩事不知道多少,眾人都見怪不怪了。
……
雲茴酒品其實是很好的,她喝醉了,也不耍酒瘋,就是喜歡連綿不絕的、嘀嘀咕咕的……罵人,專門罵那些惹得她心情不爽的人。
於是,霍庭深就聽得她一路上叨叨:“你這個腳踏兩隻船的辣雞!一邊說要娶我,一邊給慕喬鞍前馬後!人家又不喜歡你,你那麼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是不是犯賤啊!”
霍庭深很無辜:誰鞍前馬後了,現在慕喬就是他一朋友,他一貫講義氣的,朋友求他幫忙調查件事、找個人,他總不能拒絕吧,而且難得看到慕喬那樣可憐無助, 他也著實同情啊!
雲茴又接著罵:“跟你睡過了,就要嫁給你麼!本姑娘現在去夜店睡個鴨子,是不是也要立即嫁給他啊!”
聽到這,霍庭深臉色一冷,一腳刹車踩下,車往路邊一停,他解開安全帶,就想傾身過去教訓一下她那張口無遮攔的小嘴。
隻是低頭瞧見她被酒意熏的紅撲撲的小臉,又隻剩下了滿心憐惜和喜愛,抱著她,溫柔的哄了好一會兒,她好像消停了一下,隻嚷嚷著讓他趕緊開車,她要睡覺。
他這才重新發動車子,到了他住的地方,他抱她下車,她抬頭見是他家,提腳就踹了他一下,“誰要跟你回家啊!我要回我自己家!你那狗窩留著給慕喬吧!你那麼會憐香惜玉,就把她娶回家供著啊!”
霍庭深被她踹痛了,也不惱,反而笑眯眯的去蹭她嫣紅的唇,“吃醋了啊?不醋不醋啊,我隻憐你惜你,也隻想娶你啊,乖一點啊!”
雲茴就是色厲內荏的貨,嘴上叫囂的比誰都厲害,霍庭深一對她溫柔小意,她就有點抗不住,何況他長了一張俊美少年的臉蛋,是她最喜歡的類型。
他一色誘,她就有點沒原則。
嚷嚷了半天,還是被他抱進了家門。
被抵在門後,他一下子頂進來的時候,雲茴就軟了身子,任他為所欲為。
在某種極致的快感中,她艱難的睜眼瞧他,隻看見他緊閉著雙眸、沉迷其中的樣子,她默默的在心裏歎了口氣:酒後亂性、食色性也什麼的果然是真理啊……
過後,他格外細致周到的幫她洗澡,享受著他的按摩的時候,雲茴想,嫁給這二貨也還是挺好的吧。
很快,這想法就被扼殺於慕喬的到來中。
慕女神失魂落魄的,一進門便緊緊揪著霍庭深的衣袖,啞著嗓子道:“就今晚,趁著今晚是哥哥的新婚夜,我想去見那個女人。我想單獨見她,我想……”
慕喬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懇切的望著霍庭深,雙眼淚光閃爍:“庭深,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霍庭深背對著雲茴,所以雲茴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不過不用親眼瞧見,她也能猜到霍庭深必然是一臉心疼。
一瞬間,她全部的酒意和對霍庭深生出來的悸動好像都銷聲匿跡了,她冷笑了聲:“那是自然的嘍,女神求幫忙,霍小少爺哪裏忍心拒絕呢。”
慕喬和霍庭深同時循聲看過來。
雲茴此時正穿著霍庭深的白襯衫,光著大白腿,那模樣有多令人遐想就有多令人遐想。
慕喬怔了怔,忽地低下頭,聲音很弱:“我……對不起,打擾了。”頓了頓,她又道,“庭深,你在家陪著雲茴吧,當我沒來過。”
說著,她轉身就要走,霍庭深連忙拉住她。
雲茴盯著他那隻手,再度冷笑了聲,而後就衝進臥室,房門被她甩的震天響。
霍庭深根本來不及追她,隻能煩躁的嘖了聲,對慕喬道:“我陪你一同去,你等我會兒,我去哄一下雲茴。”
慕喬愣了愣,看著他大步往臥室去的背影,心裏油然生出一層深深的落寞來。
不知道從何時起,她的人生就處在不斷的失去中。
她從小愛的男人背叛了她,她的哥哥有了自己的小家,再也不是滿心滿眼的隻有她,就連霍庭深,這個追著她跑遍全江城的紈絝小少爺如今都成了別人的了。
雲茴不高興的時候,睡覺就喜歡整個人裹在被子裏。
霍庭深使勁扒拉都沒能扒拉開,隻能無奈的隔著被子解釋:“我現在真的隻當慕喬是朋友!”
說來也可笑,他和慕喬當不成情人,決定當朋友後,慕喬便拜托他調查段景川的……感情舊事,中途慕時琛突然嚴肅警告他,讓他終止調查,他本來就是個叛逆性子,而且慕時琛那冷然的態度也令他愈發好奇,所以表麵上好像收了手,事實上他一直派人注意著。
前段時間,慕時琛似乎找到了段景川的舊情人,就關在藍水灣別墅區。
但是慕時琛一直沒帶慕喬去見她,應當是打算等婚禮結束之後再說。
他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告知了慕喬,令他意外的是,慕喬既沒有打算立即去見那個女孩子,也沒有去找她哥哥攤牌,而是生生等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