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有過被綁架的經曆,晨曦幾乎是醒來的一瞬間,思維就變得無比清晰。
空曠而寬敞的地方,懸掛的白熾燈搖搖欲墜,看上去像是廢棄的倉庫。
雲茴和她一樣,手腳都被綁著,也許是藥物作用,雲茴仍然昏迷著,就躺在離她身邊不遠處。
而在倉庫門口守著兩個外國男人,身材高大健壯,腰間鼓囊囊黑乎乎的,像是別著槍。
晨曦仔細的觀察完周遭形勢,頭皮一陣發麻。
上次德尼羅姑且算是客氣的“請”她走,而這次的人顯然來者不善。
可是雲茴隻是個小演員,哪怕娛樂圈勾心鬥角,也不至於綁架這麼嚴重,而且這些保鏢或者打手瞧著凶神惡煞的,也不像是一般人能使喚的動的……
所以背後指使的人會是誰呢?
就在晨曦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旁邊傳來了雲茴低低的沉吟聲,藥效終於退去,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但是不待晨曦和雲茴對上眼神,門口看守的人就因為這一點輕微的動靜,警覺的走了過來。
本來還一頭霧水的雲茴頓時仿佛被一盆涼水兜頭淋下,整個人都精神了,發現身邊的晨曦時,她都來不及驚訝,那保鏢就舉起頂著她的腦袋,語氣冷冰冰的警告她。
“老實點,別亂動。”
很熟悉的口音。
雲茴一凜,立即就懂了這些人從何而來。
是北美那邊過來的人,既然衝著她,那多半和他家族有恩怨。
雲家在北美華人圈一家獨大,樹大固然招風,但是根基太過深厚,圈子裏幾乎沒人敢明目張膽的招惹他們家。
雲茴感受著冰冷的槍口,心裏亂成一團麻,麵上卻還是故作鎮定。
她抬起頭,不卑不亢,出口是流利的英語:“綁我的人是誰?為了錢嗎?”
“閉嘴!”保鏢手腕用了些裏,槍口抵的更重。
雲茴微微吃痛,也不肯退讓:“你們既然專門衝著我來的,就放了我旁邊的女孩,她是無辜的。”
保鏢顯然沒耐心沒素質,槍支在他手中一轉,他拿著槍口,準備一槍托打暈雲茴,讓她閉上嘴。
這時,一道年輕的男人聲音由遠及近。
“我平日是怎麼教你們的?對客人,客氣點,尤其是雲家大小姐這種貴客。”
男人說的是江城話,微微有些生硬,但是聲線太棒了,特撩人,低沉而華麗。
處於危險境地的晨曦和雲茴聽到這道聲音後,不約而同的抬頭望了過去。
他慢慢從黑暗走至燈光底下,容貌清晰的映出來時,晨曦和雲茴都不僅微微怔住。
這是個混血男人。
他有一張精致俊美到極致的臉龐,刀削斧鑿般的完美輪廓,鼻梁比一般的亞洲男人都要高挺,嘴唇很薄。
如果“薄唇的男人很薄情”這句話有科學依據的話,那麼這男人一定是個涼薄至極的男人。
不過此刻,他臉上掛著笑,深邃的眼裏有光芒流轉。
雙手插袋,隨意的站著,整個人邪氣橫生。
所謂妖孽,勾魂攝魄,也不過如此了。
晨曦本來對男人的容貌這種東西沒什麼具體觀感的,後來“全方位”見識過慕時琛的英俊清貴,其他男人無論怎麼出色,在她眼裏都天然遜色了幾分。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容貌氣度,比之慕時琛都不差一分。
隻是他身上的那股子邪氣,叫人非常不舒服。
“是你!”
雲茴突然叫道,在男人越發明顯的笑容裏,她的聲音不由得顫了下,“你是權承岸!”
北美權家的小公子。
五年前,據說在他大哥婚禮那天,強暴大嫂不成,把及時趕來的大哥捅傷,後來就進了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