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水沒過肩頭,晨曦閉著眼睛,終於低低長長的抽了一口氣。
從慕時琛身側醒來的那一刻起,酸軟的痛便從四肢百骸傳來,她咬著牙硬撐,愣是在沒有驚醒男人的前提下,安穩離開。
為什麼悄無聲息的離開呢……
原本按照她的計劃,她要躺在他的臂彎裏、在他或憤怒或溫柔或鄙夷的注視下醒來,然後拿這一夜纏綿當做籌碼,同他談判也好,算計於他也罷,總之要為昨夜做個了結。
大概是因為一睜眼看到男人沉睡的英俊眉目,她就隱約懊悔了。
窗外晨光大亮,她卻深深惋惜,為何黑夜不能更長久些。
晨曦閉著眼,腦海裏揮散不去的始終是男人深刻硬朗的輪廓和深邃如墨的雙眸,在神魂顛倒的夜裏,熠熠生輝。
她煩躁的動了動,牽扯到身體隱秘的傷口,又是一陣難言的痛。
第二回合之後,慕時琛越戰越勇。
哪怕有藥物加持,晨曦也漸漸神誌不清,眼冒金星,抱著他汗涔涔的背,在他耳邊顛三倒四的求饒。
在這方麵,他一貫惡劣,她越是渾身發軟,他反而更是興起,實在是受不了了,晨曦試圖反抗,被他用一隻手鎖住雙手手腕,無可奈何的隨他折騰,最後的最後,晨曦記得自己狠狠咬上他虎口,他一時吃痛,分去了半點心神,才終於結束這場放縱的折磨。
晨曦連每根頭發都濕了,無力到連手指頭都抬不起來,隻能被他抱著去浴室清洗。
她本來想拒絕他的好意的,因為有太多的前車之鑒,浴室是渾然天成的繾綣之地。
而事實也果然如此,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聽到她模糊的拒絕,反正他一意孤行的將她抱到浴室,而後星級酒店的奢華大浴缸派上了用場……
大概是闊別許久,他餓的太狠,下手未免有失輕重,白皙如雪的肌膚上泛著淡淡的紫紅,痕跡重疊,其實這些到無關緊要。
關鍵是……晨曦總覺得自己某個地方被他弄傷了。
真是……自找苦吃啊。
晨曦感覺自己得不償失,她默默的歎氣,從浴缸裏起身,擦幹水跡,裹上浴袍,赤著腳出去。
她餓極了,需要去廚房覓食。
才剛走出浴室,眼角餘光就瞥到廚房前的餐桌邊有個熟悉的身影。
她心裏一驚,下意識的停住腳步,凝神細看,整個人瞬間放鬆下來。
是慕時琛。
慕時琛……下一秒,晨曦再度萬分警惕起來。
男人自然也發現了她的身影,深邃冷靜的瞳眸微微一縮,滯在了她的身上。
她剛洗過澡,臉蛋粉嫩紅潤,長發半幹半濕,淩亂又平添淡淡嫵媚,瘦削的身體在寬大浴袍裏更顯嬌小。
她穿浴袍時,裏麵向來不著一物。
慕時琛看著她,呼吸發緊,放在腿上的手緊緊握起,關節陣陣泛白,眼前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浮現昨晚她在他手下輾轉沉浮的楚楚模樣。
明明才淋漓盡致傾瀉而出的某些念頭,此刻被她勾的再度蠢蠢欲動。
慕時琛靠殘存的理智,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她在酒店房間前給自己喂藥的那一幕,勉強壓住綺麗心思,從喉間深處溢出一聲低低的哼。
他在晨曦戒備的神色裏喑啞開口:“我想你欠我一個解釋。不過我不著急聽,你先過來吃飯。”
他頓了頓,改口:“陪我吃飯。”
餐桌上一列排開的食物,非常豐盛,且都是她喜歡的。
紫米紅豆粥,水晶包……碗筷也是備好的,餐盒上印著清晰的logo。
是他們昨晚睡過的酒店。
狹窄的餐廳裏異常安靜。
慕時琛吃飯時,隻要端出貴公子的做派,那必然是優雅至極,將食不言寢不語做到了極致。
他不說話,晨曦也沒有主動開口,她心裏掛著昨晚的事,不知道他是上門來興師問罪的還是為了其他,她不免有些食不下咽。
隻是這幅相對而坐的場景莫名顯得熟悉而溫情。
吃完早飯,晨曦挺直背脊,打起精神,正要嚴陣以待,卻見男人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支消炎軟膏。
“這個擦一下吧,你應該受了點傷。”
男人波瀾不驚從容不迫的說,眸色卻變得深深淺淺,極具曖昧意味的目光從她隱約可見的頸項一路蜿蜒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