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時琛麵無表情的坐在圓桌邊,好像剛剛叫價的人不是他,對周圍看過來的視線也毫不在意,唯獨一雙瞳眸裏綿延著濃稠的陰暗,不偏不倚正望著晨曦。
霍庭深沒想到眼瞎人蠢的土豪竟然是慕時琛,正驚詫不已,隱約發現慕時琛的眼神好像一直在看著他這邊,他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確定自己渾身上下沒什麼隻得慕時琛注視的,那麼……
他扭頭看向身旁,果然,晨曦正不閃不避的朝慕時琛怡怡然微笑。
兩人隔著略遠的距離,遙遙相望,沒有半分溫情氛圍,倒有些對峙的味道。
霍庭深隱隱覺得事情不太對頭,但是從晨曦那張溫婉而笑的臉上辨別不出什麼來,於是他再度看向慕時琛那邊。
果然,那張圓桌上,除了慕時琛,旁邊的容臨與慕喬也神情各異。
容臨呢,摸著下巴,笑的像隻狡猾而欠揍的狐狸,簡單明了的看戲姿態。
而慕喬……精致的妝容都蓋不住她風雲變幻的臉色,看著晨曦的眼神氣憤又怨毒。
至此,霍庭深篤定,那枚戒指不簡單。
他躊躇了下,試探的問晨曦:“那戒指什麼來曆啊?”
晨曦連視線都沒轉過來,輕描淡寫的回答:“哦,它是我和慕時琛的婚戒,我親自設計的。”
“……”
霍庭深仰頭望天,開始思考人生。
別人的嘴長來都是吃飯說好話的,他的怎麼就那麼賤呢?
濫竽充數、渾水摸魚撈一筆大的……
他回想著自己對慕氏前夫婦婚戒的評價,眨巴著大眼試圖著補兩句回來:“……唔,其實呢,我剛剛發現戒指好像真的獨一無二,越看越有魅力呢,哎,我手慢了,應該搶在慕時琛前麵的……哎呀,好後悔。”
……
鑽石戒指之後,還有幾個重頭戲,不過鑒於慕時琛一擲千金拍下戒指,後麵的重頭戲都顯得無足輕重了。
人們開始紛紛好奇這戒指究竟是什麼來頭,有何故事在裏麵,竟然能得慕時琛青睞。
晨曦隨便聽了幾句旁人的議論,忽覺意興闌珊,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間。
可能是巧合,可能是對方尾隨她而來。
反正晨曦從洗手間出來,便迎麵遇到了滿臉怒意的慕喬。
“為什麼在今天這個場合拍賣你和我哥哥的婚戒?”她毫不掩飾來意,劈頭蓋臉的就是冷聲質問。
晨曦好笑的看她:“首先,這是場拍賣會,其次,對於已經離婚的人而言,賣掉已經沒有意義的婚戒,有什麼問題?”
慕喬咬住牙,啞聲恨恨:“消失那麼久,為什麼最近接二連三的出現?”
從哥哥生日那天,她出現在那家“來年今日”餐廳,甚至得知她就是餐廳主人起,慕喬就無端有種不安的感覺。
雖然生活一如既往,她拍著電影,段景川像個合格的男朋友在她身邊,似乎什麼都還是好端端的。
但是隻要路晨曦一出現在視野裏,她就如坐針氈。
為什麼她非要出來礙她的眼呢?
慕喬死死的盯住她,恨不得盯出一個洞來。
慕喬越是怨毒,晨曦臉上的笑容便愈發璀璨。
她偏了偏頭,眸色溫淺,眉目間卻又暗藏著一層挑釁:“你就這麼……忌憚我麼?”
晨曦有意拖長了聲調,“忌憚”兩個字從她嘴裏吐出來,仿佛一則耳光重重打在慕喬臉上。
慕喬神色劇變,甚至有了幾分猙獰意味,“嗬!我忌憚你?你算什麼!也配讓我忌憚?”
“是啊,我算什麼?”晨曦不溫不火的淡笑,“你自始至終都是慕家千金,如今重回巔峰,哥哥愛人事業俱都稱心如意。而我最多頂了個你哥哥前妻的名頭,無權無勢更沒錢,連讓你多看一眼都沒資格。”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慕喬昂著下巴,鄙夷而不屑一顧的睨著晨曦,“既然消失了大半年,那就繼續消失!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其實我也不太想和慕大小姐碰麵。隻不過……”
晨曦輕輕嫋嫋的語調一轉,涼薄譏誚,“就算我出現在你麵前又如何呢,慕大小姐盡管可以把我當做陳寧致或者雲茴,她們無論怎樣風光,你一複出,她們照樣被你比的黯然失色,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