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時琛呼吸一窒,大步走過去,一把抽出高腳杯,擱在一旁。
晨曦手中驟然一空,愣了一下,遲鈍的朝他看過來。
她呆呆的看著他,眯了眯眼,好像才分辨出他是誰:“唔,你真的還沒走啊……慕時琛,你現在好像狗皮膏藥哦,臉皮還厚。”
巴掌大的小臉泛著酡紅,一貫清亮澄澈的杏眸有點迷蒙,說話也不甚清晰。
都是拜酒精所賜。
慕時琛定定的看著她,絲絲縷縷的酸澀像藤蔓似的慢慢纏繞上心尖,逐漸收緊,束縛的他一時間竟然疼痛難當。
晨曦見他就那樣沉默的看著她,覺得無趣,輕哼了一聲,又扭頭去看窗外夜景。
慕時琛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臉麵向他,啞聲問:“為什麼一個人喝酒?”
晨曦皺著眉在男人掌心掙了掙,掙脫不開,煩躁的白了他一眼,男人不為所動。
她眉頭皺的更深,杏眸轉了轉,反問:“你是在怪我喝酒沒叫上你嗎?”
慕時琛靜了片刻,在飄窗邊沿坐下,抬手把她抱了起來,放在腿上。
她揮著手抗議,被他捏住手腕,圈在了他腰上。
他微微俯首,下頜在她眼角旁蹭了蹭,低低的問:“是不是很難過?因為雲茴離開江城了。”
男人溫柔又清冽的氣息拂在耳邊,和煦的溫暖。晨曦微怔,緩慢的點頭:“是啊,有點難過。但就隻有這麼一點點哦。”
她說著,伸出手,拿小指頭比了比,朝他再三的強調,那動作和眼神看上去有點呆呆的。
慕時琛重重摟了她一下,下巴放在她頭頂,又問:“什麼時候學會喝酒的?”
她悶悶的聲音從胸前傳來:“不是你教我的嗎?”
以前欺負她,說是夫妻情趣……臭流氓。
慕時琛被她噎了下,頓了頓,說:“可是你從來不會主動喝酒。”
更別說依靠酒精來麻痹傷心了……至少他從未見過。
難道是他們離婚後……?
男人正這樣想著,就聽晨曦一邊摳著他衣扣一邊反駁他:“誰說我從來不會主動喝酒,我後來常常一個人喝酒啊!”
大概是因為有些醉了,她的語氣帶著點耍小性子的孩子氣,別人說她不會幹什麼,她偏要反著來。
慕時琛心頭一動,輕聲問:“後來……後來是什麼時候?”
可能是煩他不停的問問題,晨曦有些不耐的拔高聲調,衝他嚷:“就是我們離婚後啊!”
男人眸色變深,那種心髒被藤蔓纏繞的窒息感又上來了。
他微微鬆開她,低眸認真的凝視她,一字一頓的問:“離婚後常常一個人喝酒,也是因為難過嗎?”
他看的那樣專注,生怕錯過她一個細微的神色變化,在他隱匿的期待裏,晨曦迷迷糊糊的點頭,說:“是啊,離婚的時候,很難過……”
男人的黑眸一下子亮起來,心尖又酸又澀,卻又冒出點扭曲的欣喜,矛盾又刺激。
那會兒她翻臉翻得毫不拖泥帶水,叫他沒法不懷疑她對他沒多少感情,此刻親耳聽到她承認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