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因為綁架威脅獲罪,被警方逮捕。
期間公訴審判進行的順利而快速,其中自然有慕時琛的手筆。
從拘留所轉到監獄之前,她要求見晨曦一麵。
晨曦還沒說話,慕時琛首先就不同意了。
“見什麼麵?她用不著以失敗者的可憐模樣來賣慘求饒,反正求了也沒用,如果她純粹是想找你感歎一下人生,那就更不必了,你們之間有仇有怨,唯獨沒交情。”
晨曦頭一次那麼認同他說的。
伊莎有再多的心裏話或者人生領悟,無論是怨恨不甘還是心懷悔恨,她都不是她的傾訴對象,進入冰冷的監獄之前,她的最後一麵還是留給別人去見吧。
而這最後一麵留給了慕喬。
慕喬手術後恢複的很好。
沒有慕時琛以為的頹喪傷心,反而像打了雞血一樣。
探監的程序走的極快,慕喬在窗前坐下時,差點沒認出對麵的女人是伊莎。
曾經那麼張揚明豔的五官,如今都是陰鬱和滄桑。
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很多歲。
慕喬深深歎了口氣:“你受苦了。”
伊莎看到慕喬仿佛看到了大救星。
晦暗的瞳眸光芒閃爍:“小喬,救救我!你可以救我的,對不對!”
“對不起,伊莎,我沒有辦法幫你,我從來沒見過哥哥發那麼大的脾氣,甚至……”
慕喬為難又歉疚的垂下眼,欲言又止。
伊莎心裏冒出不安的預感,連忙追問:“甚至什麼?”
慕喬滿臉不忍,說話時唇角卻又詭異的揚起,“克萊斯特家族出了些事情,全族分崩離析,內訌鬧得很厲害。”
所以不僅不能把手伸進江城來救伊莎,連保住家族最後的臉麵和勢力都很困難。
伊莎狠狠一怔,隨即反應過來。
“是慕時琛對不對?是他又動了手腳,把我的家族推到了懸崖邊!”
她拍打著窗戶,像瘋了一般:“為什麼?就因為我綁架了林宛然,她並沒有受到傷害啊!我憑什麼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可能很不巧,我哥哥的耐心就此用盡了吧!他從前不聞不問,一是因為你沒有太出格,二是因為顧忌著你是我的朋友。”
朋友兩個字從慕喬嘴裏吐出來,好像總帶著股譏誚意味。
伊莎從前有求於她,偶爾她流露一點高高在上的千金脾氣,伊莎尚且能接受。
但現在,伊莎再仔細聽她語氣,打量她眉眼間的神色。
伊莎終於篤定,其實慕喬從來沒把自己當成真正的朋友。
“小喬,你其實根本沒想過幫我對不對?”
“伊莎,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一直有想辦法,隻是太棘手了。哥哥也不聽我的求情。”
慕喬出言辯駁,卻沒有半分被朋友誤會的急切。
她幾乎是輕懶的。
伊莎仔細審視著她,那股大小姐式的高傲始終若隱若現。
好半晌,伊莎忽地冷笑了一聲:“小喬,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慕喬一揚眉,“什麼啊?”
伊莎湊近了些,隔著窗戶,壓低了聲音:“其實……慕時琛根本不是你的哥哥。”
慕喬幹淨的五官微微一滯,隨即嘲弄的笑起來。
“伊莎,我知道你現在必定恨透了我哥哥,但你也沒必要用上這麼拙劣的、挑撥離間的手段。你不覺得你說的話太離譜了嗎?”
“離譜麼?但事實就是那麼出人意料呢!”
伊莎的笑容比她的還要嘲弄:“我的未婚夫本來是德尼羅家族的下任繼承人,但是他命不好,英年早逝,為了保住這樁聯姻,我不得不來找德尼羅家族新的繼承人。而那個新的繼承人就是你哥哥。”
慕喬臉上的溫度一寸一寸的涼下來,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個神經病。
伊莎繼續道:“慕時琛是德尼羅老先生的外孫,在血緣關係上,他與德尼羅老先生是最親近的,所以哪怕他在江城出生,從出生起就被你們慕家收養,哪怕他身上有著德尼羅最厭惡的血統,他依舊被選定為下任繼承人。”
慕喬唰地一下從座椅裏站起來:“不可能!你別編故事了!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打擊,如果你覺得排解不了,我可以為你尋找一個心理醫生!”
“我不需要心理醫生,倒是你需要一個醫生!你去找人給你和慕時琛做個DNA對比,不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伊莎這個時候反而成為了冷靜的那個人,笑吟吟的看著臉上惶惑不定的慕喬。
慕喬深深呼吸著,努力壓下那不斷湧上來的懷疑。
最後她凶狠的瞪一眼伊莎,“我才不會相信你說的!你這個瘋子!你就在監獄裏待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