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視線仍落高台,不曾移去,直到身後太監斟滿酒盞,高昂的一聲起——
眾臣起身參禮,即便周老國君,亦是。
秋桐跟著起身,手握杯盞,躬身禮畢,見太子仰頭飲盡,她才跟著喝下。
入喉的那刻,英眉擰起,眸中盡顯困惑。
她知道,齊國一向不奢靡,到了楚凜這,招待的茶水成了麥茶,倒也清香。
可這……
連酒也成了白水,哪是節儉,分明小氣。
以前,他不這樣,怎成了帝王,如此摳門?
越想越不對,困惑連連,可她周圍,沒人議論,不少周國使臣,喝的挺盡心。
她的手下,她明白,愛喝酒。
如果是白水,怎麼可能安靜,非把桌掀了不可。
不由得,她瞄向太子,真想拿來聞聞,裏頭是不是酒。
“秋桐,你今夜怎了?”
冷冽的一聲,透著些微斥責,她忙收了視線。
“酒過三巡,別喝多,一會派你出宮。”
自去守著琉璃,他今夜很晚才歸,那處院子,隻有親信他才放心。
秋桐一聽這話,忙看向眼前杯盞,再次拿起喝了點,明明是白水啊!
所以,就她這杯是,殿下那杯不是?不然,他為何囑咐她,別喝多。
漸漸的,秋桐明白了,殿下的意思。
她如果喝酒,再去守著楚琉璃,他怎可能安心?
“屬下遵命。”
秋桐低聲回道,抬頭的那刻,戲曲高台,歌舞已經開始。
鶯鶯燕燕,她看膩了,不如一場打鬥較量來的爽快。
她正要收回視線,卻和一雙淡漠的眸子,不期而遇,遠遠撞上。
沒來由的,她的心一沉,忙不迭扭頭,手不自覺抬起握住杯盞。
而這時,高台邊
“皇上,酒已被換下,是白水。”
孫公公低聲,恭敬回道。
雖他不明,為何聖上下令,非要換了秋將軍的酒。
身為將士,焉有不飲酒的道理?遑論周國,可是酒國,男男女女,不管貴族還是百姓,都會飲酒。
酒品不一罷了,正兒八經烈酒,米酒,果酒等等。
“嗯。”
一聲沉吟,楚凜擺手,孫公公立即退至一旁。
“皇上。”
謝蔓兒開口,麵上有些疲憊,待楚凜扭頭看她,她才繼續道。
“這金步搖有些重,臣妾……”
還未說完,楚凜已懂,不過虛禮,何況,她挺著大肚子。
“下去換個,休息會過來。”
即便難受,也要撐到最後,但中途可以離場。
謝蔓兒低頭應是,掌事嬤嬤隨伺在旁,遞了手去扶她起身。
“娘娘,您慢點。”
謝蔓兒確實累了,從戴步搖到現在,許久了,若一直到亥時,她可不行。
況且,她今兒起了大早,收拾好一番,隨去天壇國典。
這皇後,真的不好做,此刻,她越發明白了。
“秦姐姐,這步搖真的重,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厲害了。”
杜思雁依舊低聲說著,這時候,秦雲舒才回她。
“我記得,郡王妃也有步搖,青鳳五暇,也重。”
除去皇後那頂凰飛,就屬青鳳五暇最尊貴,而這頂金步搖,楚連城的親生母親所有。
當年,豔冠雙絕,在齊國名動一時,楚連城的父親,亦是風姿翩翩,一對絕佳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