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嵐秋不是不知道柳芝芝的心思,隻是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且想著自己馬上要拜托這個惡心的累贅了,便也沒有認真糾正過,因而給了柳芝芝這般做也是合乎規矩的錯覺,導致讓嬤嬤聽了,當即沉下了臉:“芝芝?是誰教你的?這般沒上沒下的,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嗎?”
也不看看周遭來來往往的都是什麼樣的貴人,這般隨意行事,下一刻便是直接將人衝撞了。嬤嬤當即對柳芝芝一萬個不滿意,可是寧國公府又不能這個時候再換個人過來,加上柳氏的態度和意思都十分明顯,嬤嬤也隻能強壓下自己心中的不滿,好生思考著自己還能怎麼補救。
“你且給老婆子聽好了!在這地界,你隻是一個身份低賤的奴而已,沒有主子的同意,不得自稱自己的名姓!想做什麼值錢,都得先看著主子的意思!若是隨意衝撞了什麼人,你且看著吧,即便是咱們寧國公府也是救不得你的!”
短短一句話,便狠狠紮中了柳芝芝的痛處,露在外頭的眼睛壓根沒來的及被整理好,便直直地露出了柳芝芝的不甘與憤恨。她拋棄了自己的過去,背井離鄉孤身一人來到京城,所求的不就是拜托過去人下人的身份,搏一個光明富貴的未來嗎?
被塞進寧國公府的清平園,對柳芝芝來說,已經是絕大的打擊了,忍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看到新的曙光,這老不死的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非要自己記起那些個惡心事!簡直不值死活!若是自己真的能擺脫了許家,傍上一個響當當的勳貴,回頭定是要讓這老東西與許嵐秋一道,跪在自己身邊好生懺悔了去!
看著柳芝芝的神情,嬤嬤便知道,自己的話這丫鬟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還可能以為自己在折辱她,連帶著把自己也恨上了。
嬤嬤隻覺得自己的一腔好心全部喂了狗,就連呂洞賓都沒有自己冤枉,心下也直犯嘀咕:“難怪入宮之前,六姑娘要抓著人好生教訓一番,原是這般不符管教,若是這樣的人送進宮裏得了勢,還能受我們寧國公府的控製?”
一時間,嬤嬤甚至要打消最初再搏一把的念頭。隻是她到底不是真正的主子,在時間緊迫的時候,更是不能在這樣的大事上做主,隻能默默的放軟了語調,意圖全好柳芝芝這顆棋子。
“老婆子知道,這話說了你定是不愛聽的,畢竟你這臉蛋,怎麼看都是人上人的主,怎容得我們這樣的下人隨意念叨?”前半句,也算是實實在在的說進了柳芝芝的心坎裏頭,神色當即緩和的下來,老嬤嬤也是趁勝追擊,“可有些事,可與你想的差太多了,光是著宮裏的規矩,都可以輕易的將你的腦袋取嘍!聽過來人一句勸,現下好生忍忍,待到真的出人頭地的,那還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