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愣住，怔怔的看著他，“死了？”
“你動的手？”
就是為了他們，特地跑了一趟？
什麼理由？
在他眼裏，雲兮淺和江衍都是小嘍嘍級別的，何至於這麼大費周章？
元夜沉終於動了，目光瞥來，對上她迷茫的雙眼，緋唇泛起一抹薄涼弧度。
沒有半分笑意，唯有沁入心脾的寒意。
比雲錦第一次見到的他還要可怖，全然陌生。
她腦袋一片空白，就這麼呆呆的看著他。
“本尊殺了，你生氣麼？”他問。
如果那兩人真沒了，她會跟自己生氣嗎？
不過就算生氣了，沒了那兩個人，沒了複仇的目標，她也不會那麼急著想要提升修煉，為此斷情緣了吧？
元夜沉危險眯起深眸，眸底醞釀著驚濤駭浪，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要斷，或者不斷，隻能他來定。
霸道也好，專製也好，總之他現在就是不想聽到，她要斷除關係一說。
半個字都不行！
雲錦回神，思索了片刻，道，“不會生氣。”
“你要對誰動手，是你的權利和選擇，我沒理由幹涉，更沒理由跟你生氣。”
很正常，以他那麼厭惡雲兮淺和江衍來看，能忍已經非常不錯了。
這個回答，出乎了元夜沉的意料，眼底的冰層稍稍消融。
他意外道，“你不是要找他們報仇麼，我殺了你的報仇目標，你不怪我？”
雲錦倏然勾唇一笑，邪氣橫生，戲謔的湊近他。
“比起生氣，我更加好奇你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我說的那話麼？”
“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我了？所以才做了那麼多匪夷所思的事？”
她像是找到了樂子，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雙目晶亮，如黑瑪瑙般耀眼。
“回答我，小元元~”
元夜沉眉頭蹙起，麵不改色的覷了她一眼，冷氣更甚。
無情的一把推開她，“你說的，從今以後，本尊便是你的師尊，你不得再對本尊有任何無禮逾距。”
“所以從現在開始，喚本尊為師尊，不得再用小元元之類的無禮稱呼。”
“從今以後，每天淩晨六時，到本尊座前報道，好生修煉！”
他這會兒冷靜的出奇，仿佛一下回到了原點，仿佛從未跟她有過任何牽扯，寡淡的沒有絲毫起伏。
渾身散發出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淡漠，疏冷貴氣。
雲錦頓時有種雲泥之別，仿佛他是處於雲巔的飄渺聖仙，而她是芸芸眾生間再普通不過的小螻蟻。
中間橫著一條深邃的，無法跨越的鴻溝。
雲錦忽然意識到，這回他來真的了。
無法再像以前一樣跟他開玩笑逗樂，從一場夢境中回歸到了現實。
“雲沉殿到了，後續的事，包括住哪，熟悉雲沉殿之類的雜事，自己找殿內的管事長老安排。”
留下這句話，元夜沉飄飄欲仙的憑空消失了，再也尋不到半點蹤跡。
雲錦翕了翕鼻子，若不是空氣中殘留的男性淡香，她都懷疑自己剛才是在做夢了。
她默默垂下眼眸，手指絞著衣擺，心裏不是滋味。
有點酸酸，澀澀的，還有塊大石頭壓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