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雙膝一軟,也跪倒在地,繼而,她顫抖著手去摸餘墨一的臉,當十指真真切切地觸及到皮膚時,頓時,中年女人泣不成聲。
“俊逸啊,你這麼多年都在哪兒?媽媽省內省外地找了好多地方,隻要有類似情況的孩子,媽媽不管多麼艱難都去看了,可每次都不是你,俊逸啊,你知道媽媽這些年流了多少淚?跑爛了多少鞋?為此進了多少次醫院嗎?”
原來餘墨一曾經的名字叫俊逸,雖然知道了,可聽者無不落淚。
餘墨一伸手,緊緊地摟抱住中年女人,中年女人也邊抽泣邊反手摟緊了餘墨一,母子二人就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就在家門口,抱頭痛哭,好像要把這幾十年的相思和愛不哭完誓不罷休一樣。
我和杜蘭馨也早已傷心流淚,可此時此刻,我們兩個人還是要保持冷靜的,就趕緊一人拉起一個地,把餘墨一和他的媽媽拉到屋裏邊。
正所謂有些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會在人的腦子中不停地放大,剛坐到沙發上,餘墨一的媽媽就要去解餘墨一身上的衣服,當看到那個傷疤時,她又忍不住掉了很多的眼淚。
“俊逸,你那時候隻有一歲多,媽媽把你放到小推車裏去換煤球,可媽媽剛把新煤球放進爐子裏,你就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等媽媽轉頭看過去時,你已經趴在了還沒有熄火的煤球上,媽媽,媽媽對不起你啊。”
餘墨一的媽媽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腦袋,傷心地說不下去。
餘墨一趕緊拉住媽媽的手,又替媽媽擦了把眼淚。
“媽媽,您不要再為這件事情自責了,當年的事情不怨您,都怪我當時太不老實了,如果我安安靜靜地坐著,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況且媽媽,您看我現在不是長的結結實實的,所以,咱們以後就不提這件事情了,好嗎?”
餘墨一的媽媽欣慰地看眼餘墨一,繼而,她又控製不住地哭了起來。
忽然,餘墨一問:“媽媽,爸爸呢?我怎麼沒有看到他老人家?”
這似乎觸及到了餘墨一媽媽又一個巨大的傷痛,隨即,她雙手掩麵,悲慟地哭泣起來,幾秒鍾後,她抽噎著說:“你爸爸,他,他生病死了。”
麵對親情,最痛苦的事情是子欲養而親不待,餘墨一隨即又流著淚和他媽媽抱在了一起。
此時,從昨晚上一直存在心裏的“不對勁兒”,也就是關於線索中隻字不提餘墨一爸爸的疑惑也變得清晰,我總算明白其中是怎麼回事兒了。
看著又開始新一輪掉淚的母子兩個人,我分別遞給餘墨一和他媽媽每人一張餐巾紙,而後勸慰道。
“媽媽,墨一,雖然爸不在了,可畢竟你們能相認,也是件天大的好事兒,快別掉眼淚了,對身體不好。”
杜蘭馨也說:“嫂子說得對,阿姨,墨一,今天是個好日子,咱們還是做些高興的事情,這樣吧,我們商量下中午去哪個酒店搓一頓以示慶祝,怎麼樣?”
我和杜蘭馨都望向餘墨一和他媽媽的時候,餘墨一像想起了什麼,站起身,把我拉到他媽媽身邊,激動地說:“媽媽,她是您的兒媳,叫顧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