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村子裏很忙。
尤欣幫忙喂完豬食出來,家裏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連帶著外婆都在收拾著草帽和醪糟水。
“外婆舅舅他們去哪兒了”
“去收稻子了,你就在家裏看書,這麼熱的天不要亂跑。”
外婆說著,手拿著一把鐮刀,提著個大袋子就出去了。
尤欣趕緊鎖上了家裏的門,然後跟在了外婆的後邊。
昨天她回來的太晚了,根本沒有注意到稻穀都熟了。
對於她來說,收稻穀在童年記憶中算得上是很深刻了。
這個時候沒有機器收割,做什麼都是人工,從收割,再到打成大米,每一環節都必不可少,幾乎都快成了童年陰影。
走到外麵的田裏,果然一眼就能看見村裏人都在收割著稻穀,各個都彎著腰,稻田裏堆放著一堆堆被割下來的稻子。
“欣欣是什麼時候放假的”
村裏的一些叔嬸們看見她都熱情的打著招呼。
“昨晚就回來了。”尤欣一邊應著,一邊跟在外婆身後。
到了地裏,一眼就見家裏人都在割稻子。
“欣欣,你過來幹什麼”劉成慶站在田裏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一抬眼就看見尤欣在拿著鐮刀幹活。
“我來幹點活。”
“你這小胳膊小腿能幹什麼活趕緊回去把家裏的雞看好,中午能做出一頓飯來就行了。”
“沒事,我試試。”
尤欣固執的拿著鐮刀彎下腰,左右抓了一把稻穀,右手拿著鐮刀從最下麵割過。
她也有二十多年沒幹這樣幹過活了,不過即使有點生疏,也很快就能適應。
唯一有些難受的是,稻穀的葉子比較鋒利,不一會兒就將她的手背和手臂上劃了一道道細碎的紅痕,以至於又癢又痛,不太好受。
見她停下來撓癢癢,劉蘭忍不住笑道:“都跟你講了,讓你別下來,現在知道難受了吧”
“小蘭姐,你也沒好到哪兒去。”
尤欣瞥了一眼她的手背,上麵的紅痕更多,估計都割了好幾天了。
“欣欣,你去把醪糟水拿過來。”劉成慶喊了一嗓子。
“好,等一下。”
她一邊應著,一邊拿著鐮刀往田間走。
剛到田邊,尤欣在袋子裏找著醪糟水,忽然聽見旁邊有一道尖酸的聲音傳來。
“喲,這不是中考狀元嘛,現在也回家幹農活了”
聞言,她抬頭看去,隻見張慧就在旁邊地裏看著她。
今天的張慧梳著兩個麻花辮,穿著一身碎花衣服,抱著一袋子饅頭站在田坎上,身上幹幹淨淨的,一看就不是幹活的人。
尤欣隻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抱著醪糟罐子往田裏走去,壓根不打算搭理她。
見她一句話不說,轉頭就走,張慧有些生氣的吼道:“一點禮貌都沒有,就這還是讀書的人,我呸!簡直丟人!”
然而,尤欣仍然沒有理會她。
劉蘭瞧了瞧在那邊叫囂的人,有些不高興的說道:“欣欣,她怎麼又找事”
“可能是閑得慌。”
在等家裏人喝過醪糟水後,尤欣看了一眼那一大片稻田,再次拿起鐮刀開始去忙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