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就是沒有病曆的後果!
曲樂說:“治不好了嗎?”
靜翎:“嗯,這些年來看過不少大夫,都沒用。”
曲樂:“實在治不好的話,可以用染發膏嘛,直接把頭發染黑了。”
靜翎沉默片刻,問:“你覺得我的頭發很難看嗎?”
“倒不是難看不難看的問題……”曲樂皺眉,旋即不耐煩地說道,“算了,反正你這樣也挺帥的,我很喜歡!”
她沒有說假話,靜翎的白頭發又細又滑,像是上等的純白絲綢,非常漂亮優雅。
靜翎被她逗笑了:“謝謝,跟你說話很有趣。”
“其實,比起你的白頭發,我對你的眼睛更感興趣,”曲樂抓了抓頭發,嘿嘿笑道,“我也就是好奇一下,你如果覺得不方便說的話,就當我沒問過吧。”
“沒什麼不方便說的,”靜翎勾起嘴角,“我的母親是波斯舞女,當年被送到雪域,然後就跟父親生下了我。”
混血兒啊,難怪長得這麼漂亮!曲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靜翎細細摩挲手裏的茶杯邊沿,慢慢說道:“母親生下來我之後就被送走了,我因為身體不好,父親不允許我出門,再加上我的眼睛,他並不喜歡我,也很少來看我。”
這個故事聽起來有些狗血,曲樂細細端詳他的異色雙眸,認真地發表見解:“我覺得吧,你這雙眼睛非常漂亮,你爹不喜歡,那是他沒眼光。他年紀大了,思想老舊,他跟咱們年輕人的欣賞水平有代溝,咱們不怪他啊!”
靜翎忍不住又笑了:“他也不算老,今年剛生了兒子。”
曲樂眨了眨眼:“介意透露一下你爹的真實年齡嗎?”
“他今年五十三了。”
曲樂想了一下,說:“男人四十一枝花,他現在勉強算一朵老點兒的花。”
靜翎輕笑出聲,他實在無法想象父親變成一朵花的模樣。
兩人聊得很開心,靜翎覺得,曲樂身上有一種非常神奇的力量,能幫助他驅散心底所有不好的感覺,她就像是冬日裏的陽光,不會很熱烈,但卻散發出暖洋洋的氣息。
他忍不住問道:“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曲樂愣住,靜翎想了一下,反正都已經問出口了,倒不如徹底問清楚,他是打心底裏喜歡這個歡樂的小姑娘。
他認真地說道:“我過兩天就要回家了,將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可能再來這裏,我很喜歡跟你在一起聊天說話的感覺,你讓我感到輕鬆愉悅。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很好的生活,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曲樂沒有拒絕,但也沒有同意,她歪著頭看他:“你的家住在哪裏?”
既然要請人去做客,自然要拿出十二分的誠意,靜翎如實回答:“我其實是中皇雪域的三皇子,我的家在雪域皇宮裏。”
曲樂緩緩睜大眼睛,姐的運氣未免太好了,出門就能撿個皇子?這年頭的皇子就這麼不值錢嗎?!
她果斷地謝絕:“謝謝你的好意,還是算了吧,我跟皇宮的八字不合,跟你走的話,我怕自己又要死一回。”
靜翎:“什麼死一回?”
“沒什麼,”曲樂隨意地擺擺手,喝完杯子裏的茶,“我去為你煎藥,你好好休息吧。”
靜翎心裏很失望,但麵上依舊維持溫和優雅的微笑:“好。”
曲樂蹲在廚房裏煎藥,阿穆隨後跟進來,靠在灶台旁邊,陽怪氣地說道:“剛才靜翎大哥要帶你走,你怎麼不答應呢?人家可是皇子,有權有勢,多少女人爭著要巴結他,偏偏就你不識貨!”
這小子吃錯藥了吧?曲樂懶得搭理他,等藥煎好之後,她端著藥就走了。
阿穆還站在原地不動,他也覺得自己挺莫名其妙的,那女人愛跟誰走,管他屁事,他氣個鳥啊!
兩天之後,一輛馬車停在韓家門口,來接靜翎回去。
曲樂送他出門:“路上保重,以後有空記得給咱信。”
“好,”靜翎摘下腰間佩戴的圓形玉璧,“這個算是你這些天來對我的照顧,不值多少錢,以後你要是任何困難,可以拿著這個玉佩來雪域皇宮找我,我一定會盡力幫你。”
曲樂接過玉佩,色澤晶瑩剔透,觸手溫潤光滑,她笑著將玉佩收進衣袖裏:“謝謝你啦!”
靜翎最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方才鑽進馬車裏,車夫揚起馬鞭抽下去,馬蹄上揚,馬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