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櫻櫻皺了皺眉頭，路過明笙空出來的位置，往她身邊擠了一擠，聲音冷冷若流水一般，道：“讓讓。”
明笙笑了笑，好脾氣地往旁邊走了兩步。
水龍頭的水嘩啦啦地流，明笙慢悠悠地補妝，沈櫻櫻終於沉不住氣，問道：“你怎麼就那麼淡定，那個齊悅可是帝都出了名的狐狸精。”
“因為……”明笙垂下眸子，驀然就想起了兩個許久不曾在心裏想過的人——顧明珠和邵景恒，聲音輕輕地說道，“會被搶走的都不是愛情。”
“切。”沈櫻櫻擠了一堆洗手液，狠狠地洗了洗手，道，“也就是遇到我小舅舅那麼深情專一的極品好男人，你才有信心說這種話。”
“你對沈雋沒信心？”明笙挑了挑眉，戲謔地問。
沈櫻櫻的臉一下紅了，凶巴巴地說道：“你說什麼呢。沈雋關我什麼事，他愛找誰找誰。”
“也是。”明笙老神在在地點了點頭，道，“沈雋說來隻是你堂哥，還隔了一層，他找誰做你堂嫂和你關係是不大。”
“誰說和我關係不大了。”沈櫻櫻嚷道，氣得睫毛都顫動了，抬眼看到明笙已經化好妝，正眉眼盈盈地看著自己，知道是著了她的道，粗著嗓子咳了兩聲，訥訥道，“就……就是齊悅不行，她跟我有過節。”
“所以別人是可以的？”
“……”沈櫻櫻扭過頭，眼底是滿滿地酸澀，“嗯……是啊……”
哪怕是隻看著沈櫻櫻的後腦勺，明笙也知道小姑娘哭了，心裏頓時有些過意不去，她不該多問的。
抽了兩張紙巾遞給沈櫻櫻。
“呲——呲——”沈櫻櫻擤了兩把鼻涕，很大聲。
明笙哭笑不得地咳了咳。
沈櫻櫻轉過頭，瞪了她一眼，垂下頭問道：“和那個齊悅比，我是不是特別不像什麼大小姐？”
“你……挺大小姐的……”明笙又低低地咳了咳。
沈櫻櫻跺了跺腳，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她看過去是不是比較高端優雅知性美？”
“齊小姐要是知道你這麼誇她，應該會很高興的。”
“我呸。”沈櫻櫻被明笙噎得難受，扭頭要走。她是發了什麼瘋，居然想跟這個顧明笙聊心事。
“人和人都是不一樣的。我之前和你一樣很介意這種表麵意義上的好，但後來才明白，一個人如果真的喜歡另一個人，根本不會去比較這些。”明笙清悅好聽的聲音傳來，沈櫻櫻一愣，腳步就頓了頓。
“顧小姐對愛情果真是有信心，不過人嘛，都是喜新厭舊的，尤其是男人。有比較，才知道更喜歡什麼，不是嗎？”洗手間的門被推開，齊悅幽幽地說著，唇邊染著一絲不屑的笑意，“你們進來了這麼久，我還有些擔心呢。”
沈櫻櫻臉色一暗，低著頭匆匆就出去了。
明笙微微擰了擰眉，看了齊悅一眼，道：“大概是因為我收獲的愛情和齊小姐的不太一樣吧。”
齊悅臉上的笑意頓時斂了起來，她在帝都遇到的無不是名門之後，但顧明笙這個樣子的還真是頭一次遇見，明明她的家世、資曆都隻是平平，身上卻帶著一種天然的清貴。
真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