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槿”這兩個字一出口,明笙就嚇了一跳,問道:“阿姨,您認識我媽媽?”
眼前的女人四十出頭的樣子,發髻高高地挽起,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五官柔美嬌媚,年輕時,定然是豔光四射的大美人。
“……嗯……什麼?你聽錯了。”女人垂眸,不尷不尬地笑了笑,往後退了一小步。
邵鈞庭微微蹙眉,總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眼熟,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女人眸子裏閃過一點淺淺的驚慌,但很快就垂下長睫,掩去神色,笑道:“我剛回國,我都二十年沒回過國了……您這麼年輕,二十年前恐怕還是個小孩子。”
邵鈞庭挑了挑眉,他沒說是在國內見的。不過人家不願意說,他也沒必要拆穿就是了。
白筱溪握了握拳,麵色蒼白地看著白恒,道:“爸爸……您叫我回來就是因為她回來了?”
白恒尷尬地搓了搓手掌,道:“是……是啊……筱溪,你們都很多年沒見了吧?”
“既然很多年沒見了,那就不用再見了。”白筱溪板著臉,拉住了明笙的手,道,“明笙,我和你一起去住酒店。”
明笙微微一愣,看著眼前的中年女子和白筱溪略有幾分相似的容顏,心裏了然了幾分。
這個女人大概就是筱溪那個拋棄了她多年的親生媽媽。
不過眼前的這個女子看相貌、氣質怎麼也不可能是葉時晴當時說的什麼“陪酒女郎”,看過去更像是個豪門太太。
而且更讓她耿耿於懷的是,剛剛那一瞬,這個神秘女子,明明是喊出了她媽媽的名字。
她記得,邵鈞雅也是喊她媽媽“小槿”的。
“筱溪……媽媽……”女人的眼裏泛起了淚光,拉住了白筱溪的手。
白筱溪用力地甩開了她,喊道:“你不要用這個詞。你簡直是在侮辱這個詞。這二十年你看過我一眼嗎?你知道我身上是怎麼長大的嗎?你又知道,今天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嗎?”
白筱溪蹲下身子,抱著膝蓋痛哭了起來。
如果早點知道隻是這個女人回來了,她何必這樣匆匆忙忙趕回來。她心裏那麼那麼掛念的邵景睿,現在還躺在病床上。
她心裏有好多好多的委屈、恐懼,她沒有辦法在今天這個時候麵對這個女人。
“溪溪。”白恒察覺出異樣,問道,“溪溪是今天遇到什麼事了嗎?”
“啊,對啊。溪溪你眼睛怎麼這麼紅?”杜玉萍柔聲問道。
白筱溪抬頭,看到了兩張焦急擔心的臉,這兩個人,一個是她的伯伯,一個是她的伯母,卻一直把她捧在手心裏,代替了她的爸爸媽媽。
白筱溪起身,摟住杜玉萍,痛哭道:“媽媽。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一旁,跟白筱溪長相頗為肖似的女人抿了抿唇,臉色又白了幾分,道:“我……我先走了。明天……再過來……”
杜玉萍想挽留,但手觸到白筱溪滾燙的額頭時,驚叫了一聲:“溪溪,你身上怎麼這麼燙。”
“我沒事我沒事……”白筱溪搖了搖頭,不想鬆手,但說話的聲音卻越來越輕,像是要暈了過去。
“阿姨,筱溪今天累了一天,先扶她去休息吧。”明笙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