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沈灃手裏的保溫杯砸落在地麵上,銀色的內膽碎了一地。
“你……你不是顧晉東的孩子?…小槿她說……”沈灃後退了兩步,麵色灰白頹敗。
他驚愕的表情絲毫不像作假。
明笙心裏,百感交集,他不知道,是不是說明當年的事情更多的隻是兩個人有誤會。
“我……不是想要得到什麼,隻是想來問一問當年的真相的,包括……”明笙咬了咬唇,道,“包括我爸爸是誰。”
“真相……”沈灃緩緩地坐在凳子上,眸色低沉。
門口,突然響起了一陣喧鬧。
“嚴先生,我們沈老師正在接待貴客,他說了今天其他人誰也不見,您改天再來吧。”
“他哪裏有比我更貴的客?”話音剛落,門已經被推了開來。
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門口,不以為然地看著沈灃,道:“小三你可真不夠意思,我專程來聽你的演奏會,你居然連見也不見?”
明笙轉頭,目光裏不由閃過了一絲訝異。
那個正是她剛剛在洗手間門口撞見的男人。
男人的視線恰好也落在了她的身上,鳳眸微眯,笑道:“哦。果真是貴客,還是嬌客。”
沈灃沉下臉,道:“嚴梟,我和你沒那麼熟。”
明笙終於明白,為什麼覺得這個男人眼熟,他上挑的桃花眼和嚴禹鳴、嚴禹諾如出一轍,那種梟狠的氣質也是一脈相承。
隻是他年歲更長,氣勢更盛。
而且是一種讓人極不舒服的氣場。
邵鈞庭也是氣場強大的男人,但給人的感覺隻是淡漠矜貴,而不是嚴梟那種飛揚跋扈勢在必得的感覺。
明笙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獵物一般,被人緊緊地盯著,蹙了蹙眉。
嚴梟冷冷地笑了笑,沒動,斜倚著牆看對麵的這個漂亮女孩,她居然也不怕他,還瞪了他一眼。
果真是越看越像那個女人,舉手抬足,眼角眉梢。
他許久沒這麼心動過了。
邵鈞庭擰了擰眉,擋在了明笙身前,神色冷淡地說道:“嚴先生。”
冷漠疏離的語氣,連“你好”兩個字都懶得說,真是一個氣焰囂張的小子。欣賞一幅上好的美人圖就這麼被人攪了,嚴梟心氣有些不順,臉上卻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指著邵鈞庭道:“啊。我知道你,邵鈞庭。江城邵家的四子,說來我和你家老爺子許久沒見了。聽說我那兩個不爭氣
的侄兒還跟你交過手。厲害厲害。”
邵鈞庭目光淡淡地看著嚴梟,道:“謬讚。”
嚴梟烏眸一轉,卻又看向了縮在邵鈞庭身後的明笙,道:“所以……這位一定是顧小姐了。顧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他朝著明笙,伸出指節分明的手。
明顯得有些過分。
邵鈞庭撇唇一笑,與嚴梟輕輕地握了握,像是介紹又像是強調一般說道:“我太太。”
嚴梟蹙蹙眉,鷹隼般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邵鈞庭,手上多用了幾分勁。
邵鈞庭動也不動,臉上還掛著一絲雲淡風輕的微笑,眸子裏是一派諱莫如深。
這個年輕人不怕他,不懼他,也不想巴結他,甚至還有一點不屑他?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時,嚴梟的神色又陰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