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不同意驗屍的通知單。
齊正陽拿著鋼筆,心裏忐忑得不行,不簽,沈雋要是執意要驗屍,指不定會和嚴家扯上什麼關係。如果讓嚴梟不滿自己也會是殺身之禍。
嚴梟殺他女兒,說不定就是一種警告。
簽了,就是打自己的臉。
齊正陽猶豫了一下,還是簽了字。
看著那清晰無比的“齊正陽”三個字,沈雋垂下了眸子,淡淡道:“齊叔叔,原來你真的不在乎齊悅是怎麼死的。”
“誰說的。”齊正陽拳頭緊握,道,“我女兒就是被你逼死的。如果不是你堅持讓她上庭作證,她怎麼會……”
齊正陽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幾下,怒視著沈雋,道:“沈雋,你等著。”
沈雋望著齊正陽匆匆離去的背影,眼底是說不出的哀傷。
原來,對很多人來說,隻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齊正陽到最後,連齊悅的屍體要怎麼處理,都沒說。
而在他心裏,齊正陽也失去了最後一次機會。
——
齊正陽走出醫院時,後背蒙上了一層冷汗,哆嗦著撥出了一個電話:“悅悅……悅悅死了,你們應該可以放過我了吧。你們還真的敢……”
那邊,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慵懶而沙啞:“齊正陽,你這是說什麼呢。你女兒死了,你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是什麼意思?”
齊正陽擰開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道:“是……是,悅悅的死和你們嚴家沒有任何關係,是……是沈家的錯。”
女人笑笑,道:“齊正陽,你還是有腦子靈光的時候嘛,就是生了個蠢女兒。啊,沒關係,據我所知,其實你有很多個女兒吧,死一個,應該也不打緊。”
“是……是……不過我的事,你們別曝光。”齊正陽擦了擦額上的汗。
“那就要看你後麵會怎麼做了?”女人淡淡地道,“雖然我對救嚴梟沒什麼興趣,但是我不能讓我們整個嚴家都搭進去。嚴梟要是能出來,他多少會記住你今天這份情的。”
齊正陽喉頭一動,眸子裏掠過一絲梟狠:“我……倒是有個主意。”
——
同一時間。
嚴禹諾走出了高牆之外,拉著臉坐上了嚴敏的車,看到嚴敏正在打電話,唇角就揚起了一抹輕嘲的笑。
嚴敏通完話,扔了手機,回眸看了嚴禹諾一眼,輕輕摸了摸嚴禹諾的臉,道:“諾兒,對不起,媽媽讓你受苦了。”
“哎,媽你怎麼這時候才來?你不知道,這些日子,大哥有多囂張。”嚴禹諾怒氣衝衝地道,“還有小叔……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這種時候反咬我一口哦。”
嚴敏輕嗔一聲,道:“你小叔,我不是和你說過了,我們要和他合作,但也要提防,否則就是在與虎謀皮。他如今進去了也好,他要想出來,不是還得依靠我?至於你那個哥哥,他如今是笑不出來了。”
“媽。你真的抓了那個女人?”嚴禹諾笑著問道,黑眸裏掠過濃濃的陰霾。
嚴敏點了點頭,冷笑道:“倒確實是一個萬裏挑一的大美人,難怪你大哥那麼死心塌地。不過,他被我抓到了軟肋,這回我一定會讓他抽筋拔血。”
嚴禹諾咬咬唇,道:“我這回一定要讓他扔到燕江裏去。”
“小打小鬧。”嚴敏唇角一揚,給嚴禹鳴撥了一個電話。“禹鳴。諾兒出來了,我說到做到,一定會把人還給你,我們就在蘭丁灣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