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時晴的抽泣聲從緊咬的唇角溢了出來,她看了他一眼,咬咬牙,直接拿起桌上的那半瓶紅酒,對著瓶口喝了起來。
這回,邵鈞庭沒製止她。
葉時晴仰頭,大口大口地吞了幾口紅酒,放下瓶子,抹了抹唇,惡狠狠地看了眼邵鈞庭,道:“剛剛的事,不許告訴別人。”
邵鈞庭挑了挑眉,算是默認。
“還有這個酒裏,我可沒下藥。”葉時晴的眸子裏帶了一絲憤恨,冷著聲,道,“我們談判失敗,我是不會把東西交給你的。”
“嗯。”邵鈞庭淡淡地應了一聲,說,“我走了。”
葉時晴一愣,咬牙切齒地說:“你真的不要?”
邵鈞庭轉過身,目光微涼地看著她,說:“就在剛剛,你父親將你手上的證據交給明笙了。”
葉時晴整個人突然一個激靈,詫異地看向邵鈞庭。
邵鈞庭淡淡地說:“葉伯伯向來明理,他最清楚現在的局勢和情況下,應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不會的……我爸爸……”葉時晴搖了搖頭,道,“我爺爺也不會同意的。”
將那些東西交出來,本來就在風雨中飄搖的葉家隻怕會遭到更重的一擊。
她之所以會將那些東西放心地交給她父親保管,一是怕其他人會從她那裏搶到,二是知道隻要爺爺不同意,她父親是一定不會將那些東西交出來的。
她爺爺最關心的,就是葉家的百年聲譽。
邵鈞庭淡然地說:“所以我說你父親很明理。我猜,他這麼做,是因為在他心裏,你和阿念的性命比葉家那些虛名要來得重要的多。”
如果葉家永遠變成嚴家的把柄,要麼是一代一代地成為嚴家的奴隸,永遠無法翻身。
要麼就是嚴家事成之後,不想再留下葉時晴這樣的活口。
葉時晴做事孤絕狠戾,但葉劍南不是。
他也猜得出,如今的葉時晴無依無托,就算是為了在嚴梟那裏能留下一絲威脅的機會,也要把那些東西的存在告訴第二人的。
葉時晴猛地想到了什麼,冷冷一笑,道,“原來你今天同意和我見麵,不過是調虎離山之計麼?趁我不在,就讓明笙去找我那個容易心軟的爸爸。怪不得你始終不肯答應我的條件。”
邵鈞庭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我不答應你,是因為我有我的原則。”
“你這樣騙我,就是你說的原則?”葉時晴冷笑著嘲諷。
邵鈞庭斜睨了她一眼,道:“我要是像你說的那麼做,利用你,再拋棄你,才是真正的騙你。”
葉時晴重重地捶了一下床,恨恨地看著邵鈞庭。
她心頭浮躁得很,可一時卻說不出邵鈞庭哪裏錯。
他比嚴梟和嚴禹諾那樣的人要好上太多,可他這樣的拒絕卻讓她更加難受。
她那顆一向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就這麼被他踩在了腳底下,撚來撚去。
邵鈞庭淡淡地看著她,說:“走吧。”
葉時晴的眸子裏水汽氤氳,瞪了他一眼,說:“我走不走關你什麼事?”邵鈞庭看了一眼手表,道:“那我走了,我隻是提醒你一下,隻要我現在走出這扇大門,嚴梟的人自然會知道你要做的事沒成功,過一會兒自然會找人來收拾你。你不走,留在這裏送死,自然不關我的事。
反正東西,我已經拿了。”
“邵鈞庭。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葉時晴氣急地站起了身。
他話裏說的明明是好意,說出來卻全變成了刻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