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驚訝地張唇,抬眸看他。邵鈞庭的臉冷得猶如南極冰山,下巴的線條如刀削般冷硬,眸子裏是一片蕭殺。
他生氣了,說得話也像刀子一般。
邵鈞庭眼眸幽深地看著明笙,他知道他說的話過分了些,但心底那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火氣讓他無處傾瀉。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想看看她什麼時候會哭。
小姑娘,誰聽了這話估計都受不了。
或者她抽他一巴掌也好,也能打散下他心頭的煩悶。
反正剛剛她已經哭得夠久了,再把她弄哭一次也沒什麼。
明笙的眼圈微微紅了紅,濕漉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邵鈞庭眸色一黯,有點過意不去,但道歉的話卻硬壓在了他的喉嚨口。
就等著她哭。
哭了,就說明他是在胡說八道。
結果,她卻揚著那張明豔豔的小臉,笑了。
“你……”邵鈞庭唇角一抽,剛想凶巴巴地說兩句話。
明笙卻已經張開手環住他的腰,摟住他,將整張臉貼在了他的胸前。
“邵鈞庭,我知道你很不適應,但是你不用這麼不安。沒事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她悶悶又柔軟的聲音傳來,像一隻在撒嬌的小貓。
何意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邵鈞庭微微一怔,就像著了魔似的,抬手圈住了她的腰,摟得更緊了一些。
懷裏的小人安安靜靜地依偎著,這種擁抱讓他感覺格外的安心。
一時間,病房裏隻有加濕器的震動聲微微作響,襯得房間裏更加地安靜。
他那顆動蕩不安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她確實看穿了他包裝在強大的外表之下的那一點點不安。
這個女人,能讀懂他的心。
她甚至,都懶得解釋。
這個姿勢不知道維持了多久,屋外的天色漸漸地暗了下去,天花板上的小燈自動亮起,映在她的小臉上,鍍上了一層柔美的光暈。
那顆強大的自以為冷硬的心,軟成了一灘水。
邵鈞庭不自然地低咳一聲,說:“我沒有不安。”
死鴨子嘴硬。
明笙點點頭,沒有拆穿他,道:“嗯。你隻是吃醋了。”
邵鈞庭驟然將她的腰圈緊,沉下臉道:“沒有。”
明笙笑嘻嘻地摩挲了下他的後背,重複道:“嗯,沒有。”
分明就是在逗他。
可是他偏偏生不起氣來,更反駁不了。
他確實是、吃、醋、了,不過知道他吃醋了,她真的不多解釋一句?
邵鈞庭臉一黑,就聽到懷裏明笙軟軟的幽幽的聲音傳來:“邵鈞庭,景睿有個生死相交的女朋友的。那個女孩還是我的好朋友。”
邵鈞庭的唇角動了動,說:“我沒吃醋。你不需要和我解釋這些。我剛剛隻是懷疑你們之間有沒有其他的貓膩,不是這方麵的。”
還是那套老借口。
“那現在呢?”明笙抬起眸子,認真地看著他。
她的眸子晶晶亮亮,像天上的星辰。一眨一眨,就像在勾引他。
現在……他還能說什麼呢……說什麼她都笑嘻嘻的,一副很自信從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