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灃抬頭看了嚴禹鳴一眼,心裏一沉,用商量的口吻道:“我隻是想讓櫻櫻能回到自己的家族。我孑然一身,隻有櫻櫻這個養女,我百年以後,我的一切都會留給櫻櫻,她絕對不動你嚴家一分一毫。”
秦夢瑤忙慌亂地擺了擺手,道:“沈灃,使不得使不得。振東給我們母女留下的,已足夠了。”
嚴禹鳴淡淡地挑了挑眉,輕嗤一聲,道:“我沒有不同意她回嚴家。我是不同意她這麼隨便就嫁回你們沈家。”
沈灃和秦夢瑤都怔了怔。
嚴禹鳴仰了仰脖子,傲然道:“我們嚴家的女孩,自然要風光大嫁,不能委委屈屈隨隨便便就跟人走了。而且……”
嚴禹鳴頓了頓,斜睨了眼窗外,道:“我看沈雋那小子,實在不順眼得很。”
沈灃不由微微一笑,之前他看嚴禹鳴不順眼得很,現在突然就順眼得不得了,原來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和他是一模一樣的想法。
沈灃說:“那是自然。其實我現在也看沈雋挺不順眼的。”
嚴禹鳴撇了撇唇,道:“而且沈叔叔你確定你家老爺子同意?”
不管櫻櫻姓什麼,出去了再嫁回去,沈震那樣的老人恐怕接受起來都有些難度。
沈灃挑了挑眉,說:“那就是沈雋的事了。這種事,當然是他要去爭取,而且人生添加一些難度,也沒什麼不好。”
嚴禹鳴勾唇一笑,坐了下來,說:“英雄所見略同。”
——
那夜,沈雋回梅花山莊找沈震攤了牌,就被沈震拿著拐杖追著打了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沈震累了,罰沈雋一個人跪祖宗祠堂,誰也不得靠近。
沈震自己拿把太師椅坐在祠堂門口,炯炯有神地盯著。
半夜,沈櫻櫻想趁老爺子打盹,溜進來給沈雋送點吃的,就被假寐的沈震抓了個正著。
沈雋看到沈櫻櫻被沈震提進來,眸色不由就是一頓。
這個傻丫頭,老爺子氣頭上怎麼就跑過來了。
沈櫻櫻卻朝沈雋眨了眨眼。
“你們倆還當著我的麵擠眉弄眼起來了?!”沈震怒其不爭,抄起拐杖就揍了沈雋的背一下。
沈雋直挺挺地跪著,不動如鬆,硬生生挨了爺爺這一杖。
沈櫻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道:“爺爺,你別怪他。要怪我就怪我吧,是我不對……”
“你起來。誰是你爺爺。別家的孩子怎麼能跪我沈家的祠堂。”沈震橫了沈櫻櫻一眼。
“爺爺,你不要我了麼?”沈櫻櫻大眼睛裏流露出了一絲哀求與傷感的神色。
沈震心裏不由一震,沈櫻櫻這個孩子,雖然和他沒有血緣關係,但從小到大,他何嚐不是把她當做親孫女一樣護著。
哪怕他多少感覺出這個孩子身世蹊蹺,可能會給沈家惹禍,還是一直庇護著她。
如今情況雖然沒有惹出什麼禍事,但突然沈雋說非她不娶,他心裏實在是很難接受。
早兩年,曾經看出過一點端倪,隻是覺得他們青春少年,英俊貌美,長期接觸在一起,難免會生出感情,於是將兩個人一個丟到歐洲,一個丟到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