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從出租車下來,我攙扶著虛弱的安洛,他蒼白的臉不堪一擊的狼狽。
來的匆忙,我不打算先告訴姐姐,來個猛的出現。
大家會有什麼反應呢?光是想就興奮。
“老毛病了,醒來過個幾天就好了,你別擔心。”
說完,他牽強的揚起嘴角,妥協的樣子像重錘直擊我內心,硬生生的。
“笑的比哭還難看。”
我加緊摟住他,可憐的家夥,輕的一拎就起來。
“原來你想看我哭啊!”
眼睛那麼亮,他轉頭說話我正好趁機親了他,這回他笑的真實。
“你們家比我想象中大。”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陳宅。
我歎了口涼氣。座豪華巨大的別墅有說不出的淒涼,再不是那麼金碧輝煌。
明明是我從小長大的家,我感覺如此陌生。
我的父親,你一路走好。
原諒我,愛上魔鬼不說還將魔鬼帶回來折磨所有人。
對不起,每次都讓你失望。
“子燁!子燁?”
安洛叫了我好幾聲,我才緩過神來。
裝作若無其事,“怎,怎麼了?”
“你哭了。”
他不像開玩笑,我緊張的摸著臉,一片幹涸。
“瞎說!”
顯然對他耍我我不開心了,他也看出來了。
“怎麼瞎說,你的眼睛告訴我的,你的心在流淚。”
我主動抱住他,他也緊緊摟著我的脖子。
從來沒有那麼需要溫暖,他的身上有我需要的東西。
我在哭,哭的好傷心,哭的驚天動地。隻有你發現了。
“是啊,哭的傷心死了,你會心疼嗎?”
“噓!”
他在我耳鬢輕吹,挑逗般的愛撫,但認真。
搞不懂他的我疑惑的嗯?了一聲。
“聽到了嗎?”
什麼?!我有那麼一瞬間以為這家夥瘋了,一定是腦袋迷糊不清了。
他下一句話讓我心狂動,如拴上了泵,跳到極限。
“我的胸口,小小的心碎的聲音。”
太陽散發的陽光穿過烏雲密布的天空,普照在大地上我的身上,暖得我悠然自得。
甜言蜜語像洪水,我不可能抗拒。
溫柔之際,不妙的一陣強烈的燈光照得我跟安洛眼睛發疼,我們彼此分開了對方。
一輛黑色勞斯萊斯,燈光似鐮刀把我與安洛生生割開。
燈迅速熄滅,開車的是我家司機陳師傅。
是姐姐?
車門開了,我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要對出來的人笑。
奇怪,一雙擦得反光的高級皮鞋,在往上兩條修長筆直的大長腿穿著修身的西服。
不用再往上看,我也知道是誰了。
心長了翅膀飛到軟綿的雲層,不料折翼掉入十八層地獄。
沒有比這更痛苦的了。
多日不見除了恨意,還尷尬。
抬起頭,如雕刻的臉本來就小,現在更是瘦的不成樣子,雙眼微凹,紅血絲布滿全臉。
和我想象中怎麼會有那麼大差別?
他應該是光鮮亮麗的,怎麼站在遠處風一吹就倒似的。
他的眼神勒住我不放。
憤怒、悲傷、疼痛。莫非他還在演戲?
飛雲我依舊心疼你,我想責罵你為什麼骨瘦如柴。
要不是安洛猛地掐我一下,我就失態失大方了。
不經意間,我看癡飛雲了,那張日日夜夜思念的臉飽受風霜,好不讓我省心。
別想他,別愛他。
閉上眼睛,我靜靜平靜自己心情。
再度睜開眼的時候,我才是我。
“姐夫,我回來了。”
淡淡的微笑掩不住聲音的沙啞。
安洛,你了解我。
聽到了嗎?內心如瀑布般的水聲,全部都是我哭泣的聲音。
世界上最痛的事是什麼?
是近在咫尺,無能為力,然後演出一手拿手好戲,震撼人心,最後將自己的透骨酸心全都埋起來。
他隨憔悴,可眼睛還是那麼淩厲,目光掃了掃安洛,眼眸冰冷閃著一道藍光。
使我心悸,多麼可怕的眼神。
對我的問候他淡淡點頭,什麼也沒說,從我身邊走進陳宅。
微微接觸,我感覺到他手微涼,相反的,我內心霎時狂熱起來,翻江倒海。
“安洛。”
“我在。”
他一直目睹,卻不說話,心裏一定不太舒服。
我閉上眼睛,已然絕望。
“我要是神誌不清發起瘋來,你就直接把我打暈,往死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