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撫摸著我,我一直看著他,連呼吸都能使勁我吃奶的勁。
“嗬嗬,現在也隻有你還擔心我。另外,沒有拜訪家父真是有失禮貌。”
一提到安洛的父親,他僵住了。藍色的眼仁裏的悲傷都快要溢出來！
“怎麼了？”
他躲避我的眼神,低下頭來。扯著嘴角勉強笑起來：“沒事。我父親還在監護。”
安洛曾經離開的原因也是他父親被氣暈過去,安氏沒人掌管的原因。我隻是沒想到,他的父親還沒痊愈。
“對不起。我應該去看看你的父親。拜訪一下。”
“你現在還太虛弱。”他按住我要起來的身子,認真的說。
“不。”我又倔強起來,硬是掙開他的束縛。“安洛,讓我去。”
我知道他拗不過我的,所以我一定要堅持到底。我必然要給安洛的父親留個好印象,不然以後的日子可不是那麼好過的。
“子燁...你實在太倔。迪娜,給陳少爺穿衣。我在外麵等你。”他吩咐幾句。走了出去。
穿了身簡單的西服,我站在鏡子麵前才發現,我頭發底下又鑽出幾根白頭發。我抬手一根根揪了下去。人都說,長白頭發是因為用腦過度,我完全精神麻痹的暈了三天,難道在暈眩中我的大腦還在不停的思考？算計？
累,這一個字已經概括不了我的現狀。
一家私人醫院,是安氏旗下的。這裏具備著最頂級的醫療設施與醫生。更是一些企業的大老板的私人醫院。一般階級的人來不起。說是醫院,不如說是自然療法中心。
我隨安洛進入VIP病房。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白手起家的安氏老大。
落地窗的陽光很充足。銀發老人坐在輪椅上背對著我們正在曬太陽。一旁是看護在切水果。一見安洛來了,放下手裏的東西鞠了一躬：“少爺您來了！”安洛點頭回應。直徑走向老爺子。
我也跟了過去。老人比在兩年前電視上見到時老了很多。皺紋布滿的臉上更是慘白無血色。曾經那銳利的眼神也暗淡無光,就像得了白內障。模糊不堪。
安洛單膝跪地,平視老爺子,老爺子呆呆的看向他。傻笑起來。
他絲毫不像個企業領袖,就如一般的老人一般,再也沒有了光環。
“父親....”安洛開口時,聲音已經哽咽。那種穿心的疼痛,我深深明白。經曆過生離死別,我也不禁被這悲傷的情景所觸動內心。
老人看著他,皺著眉。竟是說不上來什麼。
“少爺,老爺又犯糊塗了！”旁邊的看護勸道。
原來不止是心髒的原因,可能牽動了大腦。老人的樣子很是無辜。他不明白安洛為何哭泣。他枯萎的雙手,輕輕撫上安洛的頭。看似焦急的安撫他,可動作慢急了。
“你是誰？”老人的一句話讓安洛失聲大哭。
“父親,我是安洛！”
“安洛？安洛回來了！兒子！”他抱住爬在他腿上的安洛激動的難以掩飾。安洛早就回來了。老人的記憶在衰退。
“父親。”等到安洛抬頭再看老爺子的時候,老爺子又露出了迷茫的眼神。
“你是誰？”又是剛剛的問題。他竟然又忘了！安洛沒有再解釋什麼。把老爺子推到陽台讓他好好曬陽光便走了進來。
他的樣子狼狽極了,像是幾天沒睡。
“安洛....”我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從哪開口。安洛擺擺手。坐在了病床上。
“我父親昨天還記得我,他說他永遠不會不記得我。”他失聲痛哭。
“安洛,生死不過如此。如果你父親清醒,他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少爺,老爺過會就好了,您別太難過。”
我與看護一並安慰他跌落到穀底的心。
“醫生說,終有一天他會糊塗過去。我每天都在擔驚受怕,沒有一秒是放鬆的,隻怕下一秒他就把我忘記。”
“安洛,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就算你何等的強大。你控製不了老弱病殘,生老病死。”
他現在就如玻璃,一碰即碎。
望著老爺子的背影,我仿佛出現了幻影,坐在輪椅上的是我的父親。
而身邊時陳子敏,女人的神情與安洛一模一樣。同是沒有一刻不在擔心。